“其实……”我吸了吸鼻子,声音闷得像堵着棉花,“我总跟你说要去洛杉矶,要拿复刻杯,是不是给你添了好多压力?”
他的手顿了一下,把我搂得更紧了些。“傻不傻。”他的下巴蹭着我的发顶,胡茬有点扎人,“奥运会和世乒赛,那是运动员这辈子最想站上的地方,我怎么会不想去?”
我抬头看他,睫毛上还挂着泪。“可你在访谈里说……压力太大了。”
“是压力大,但不是因为你说的话。”他擦掉我脸颊的泪,指尖轻轻的,“是之前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搅得人心里发慌。就像一块伤口,结痂了,但碰一下还是会疼,得慢慢等它长好。”他顿了顿,眼神亮得像藏了星星,“只要国家需要,我肯定上。这点从来没变过。”
“那去德国打球……”
“去那边也是想好好练球。”他笑了笑,“跟国外选手多打打,看看不同的打法,脑子能清醒点。总待在一个环境里,有时候容易钻牛角尖。”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从额头到下巴,指尖能感受到他皮肤下的骨头。“那你现在还会睡不着吗?”
他突然低头,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笑得有点坏:“抱着樊太太就能睡好。”
“别闹。”我拍了他一下,眼泪却笑了出来,“说真的,以后要是睡不着,别自己扛着。把我叫起来,咱们聊天,看窗外的星星,从打球说到做饭,什么都行。”
“行啊。”他挑眉,突然捏着嗓子学电视剧里的调调,“‘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
“樊振东你够了!”我笑着捶他,他顺势把我按在怀里,笑声震得胸口嗡嗡响。
“快睡吧。”他揉了揉我的头发,声音沉下来,“明天一早我得训练,你还得去看比赛呢。”
“嗯。”我往他怀里缩了缩,“我座位正对着你那边,你肯定能听见我喊加油。”
“听见了听见了。”他拍着我的背,像在哄小孩睡觉,“快闭眼。”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钻进来,在墙上投下一道细光。我听着他的心跳,慢慢就睡着了,连梦都是暖的。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窗帘缝里的阳光晃醒的。东已经起来了,正坐在床边系鞋带,黑色的训练服衬得他肩膀很宽。
“醒了?”他抬头看我,“再睡会儿?我得先去热身,我比赛10点半开始,不用这么早。”
“不睡了。”我掀开被子坐起来,浑身还有点酸,但心里揣着事,躺不住,“听说第一天好多人排队进场,开赛了都没进来。我早点去坐着,踏实。”
他无奈地笑了:“行,那先去吃早餐。昨晚哭成小花猫,一口东西没吃,再饿坏了。”
酒店的早餐区挺热闹,刚进门就听见有人喊“东哥”。子豪端着餐盘走过来,眼睛在我和东牵着的手上转了一圈,笑得一脸不怀好意:“可以啊樊振东,嫂子过来看你比赛也不说一下,藏得够深啊。”
东踹了他一脚:“吃你的饭。”
周恺和高远也凑过来,高远拿着个包子,含糊不清地说:“弟妹好,专门过来看樊振东打比赛啊!”
“别瞎叫。”我脸有点热,往东身后躲了躲。
东把我往身前拉了拉,替我挡着他们的调侃:“吃你们的,再说一会直接11.0啊!”
“哟,护上了。”赵子豪啧啧两声,给我递了杯牛奶,“嫂子别理他,他平时训练就够狠了。对了,等会儿跟我们坐大巴去场馆?”
“嗯。”我点头,东已经把煎蛋和粥推到我面前,低声说:“快吃,凉了。”
他们几个在旁边嘻嘻哈哈地聊昨晚的比赛,东偶尔插两句,眼睛却总往我这边瞟,见我粥快喝完了,又起身去拿了个三明治。
“东哥这是转性了啊。”周恺跟高远挤眉弄眼,“以前自己吃都顾不上,现在还管别人。”
东没理他们,把三明治掰开,夹了片火腿递到我嘴边:“张嘴。”
我咬了一大口,余光瞥见他们几个在旁边笑,脸更烫了。他倒像没事人似的,自己也咬了一口,慢悠悠地说:“看什么,吃饭。”
运动员巴士停在场馆后门,下车的时候,东把我的包往自己肩上甩。“我先去热身区,你从正门进去,跟着指示牌走,座位号昨天发你手机上了。”
“知道了。”我拉了拉他的袖子,“加油啊。”
他低头笑了笑,在我手背上捏了一下:“进去找个地方坐好,别乱跑。”
排队进场的人真不少,好在我来得早,没等多久就到了安检口。座位在中间区域,正对着球员休息区和球台,视野特别好。我从包里掏出那条黄蓝色的应援毛巾,今天总算派上用场了。
场馆里渐渐坐满了人,广播里开始报双方队员名单。当念到“上海队,樊振东”时,全场一下子沸腾了。我跟着站起来,使劲挥着毛巾,眼睛死死盯着球员通道。
东走在最前面,黑色的比赛服,手里拎着球拍,步子迈得稳稳的。他往观众席扫了一眼,目光在我这边停住了,嘴角突然往上挑了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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