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扑向王钱,不是攻击,而是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抱住他,一只手狠狠按在他脖颈那个发光的咒印上!她的指尖似乎有某种微弱却奇异的光芒一闪而过!
“呃!”那个占据王钱身体的冰冷存在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波动,那是一种混杂着厌恶、愤怒和一丝……难以置信的抗拒?“是你……你这该死的……”
他的话语断断续续,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眼中的冰冷和漠然如同破碎的玻璃般开始消散,脖颈上的咒印光芒也急剧闪烁,变得不稳定。
“滚回去!”宰妹儿再次尖叫,几乎将全身的重量都压了上去。
王钱的瞳孔猛地收缩又扩散,最终,他眼睛一闭,身体一软,整个人如同断线木偶般向后倒去,被王冬青手忙脚乱地扶住。脖颈上的咒印红光迅速消退,那些蔓延的纹路也隐没不见,只留下一个比之前颜色稍深些许的掐痕状印记,以及一道浅浅的划伤。
一切发生得太快,从怪物被吸收,到“王钱”变脸,宅灵称主,宰妹儿爆发将其“压”回去,不过短短十来秒的时间。
客厅里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
王太子第一个扑到昏迷的王钱身边,手指颤抖地探着他的鼻息和颈动脉:“哥?!哥!”
“还……还活着……”王太子松了口气,瘫坐在地,浑身都被冷汗湿透。
王冬青扶着昏迷的王钱,看着怀里脸色苍白、同样脱力般大口喘气的妻子,又看向那团光芒恢复柔和、却沉默不语的宅灵,最后看向门外死寂的、怪物消失后显得更加诡异的世界。他张了张嘴,却发现一个字都问不出来。太多的疑问,太多的恐惧,几乎将他的思维撑爆。
宅灵的光晕缓缓流动,恢复了那副智能管家的姿态,仿佛刚才那一声石破天惊的“小主”从未出现过。它平静地汇报:“外部威胁已清除。能量屏障稳定在百分之零点零一。建议尽快寻找替代能源。”
没有人说话。
王萌妃小心翼翼地蹭过来,看着昏迷的哥哥,小声问:“妈……哥他……刚才怎么了?宅灵为什么叫他……”
宰妹儿猛地抬头,厉声打断她:“闭嘴!什么事都没有!你哥就是太累晕倒了!刚才都是幻觉!听见没有?!谁都不准再提!”
她的声音尖厉,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严厉和……恐慌。
王萌妃吓得一哆嗦,立刻噤声。
王冬青深深看了妻子一眼,又看了一眼沉默的宅灵,最终沉重地点了点头,哑声道:“听你妈的。太子,帮你妈把哥哥扶到里面房间休息。今天的事……谁都不要再提。”
夜深人静。
王钱在里间卧室昏睡,眉头紧锁,脖颈上的印记在黑暗中若隐若无地散发着微不可查的热度。
客厅废墟中,一点微弱的光芒亮起,是宅灵的光晕,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凝实,却也更显得幽深。
王冬青和宰妹儿坐在对面,脸色是同样的疲惫和前所未有的凝重。
“到底怎么回事?”王冬青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那声‘小主’……钱儿脖子上的东西……还有你……”他看向妻子,“你刚才……”
宰妹儿双手紧紧绞在一起,指节泛白,她低着头,许久才艰难开口:“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好。是为了保护他,也是保护我们家。”
她抬起头,眼睛里含着泪光,却异常坚定:“冬青,信我这一次。别再问了。有些秘密,一旦揭开,我们现在这勉强维持的‘正常’,就全完了。”
她看向宅灵:“你早就知道会这样,是不是?”
宅灵的光晕微微波动,平静无波的声音里似乎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情绪:“夫人的选择,即是本宅的最高指令。庇护此宅,延续此家。其余信息,无需知晓。”
王冬青看着妻子,又看看那讳莫如深的宅灵,最终,一种巨大的无力和沉重的疲惫感淹没了他。他缓缓靠在残破的墙壁上,闭上了眼睛,不再追问。
黑暗中,只剩下压抑的沉默和窗外异世界诡谲的风声。
而里间卧室,王钱在昏睡中无意识地蜷缩起来,仿佛正被无尽的噩梦缠绕。
他对客厅里这场决定对他隐瞒一切的深夜密谈,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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