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古庙的铜铃刚响过辰时,我就被掌心的灼痛惊醒。两块碎片在布包里相互碰撞,暗红色石头上的黑气竟渗出布料,在案几上晕出墨渍般的痕迹。陈阳的光谱仪整夜没关,屏幕上的浊气指数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攀升,红色警示灯每隔三秒就闪烁一次。
“不对劲。” 我刚把碎片捧出来,眼前突然天旋地转,胸口像压着块烧红的铁,连呼吸都带着铁锈味。母亲见状立刻抓来一把艾草,在我鼻下用力揉搓:“快放下!这浊气已经成了气候,比西堤那团凶十倍。” 她用桃木剑挑起碎片,黑气碰到剑刃瞬间发出 “滋滋” 声响,竟在桃木上留下焦痕。
父亲正对着契爷的札记皱眉,闻言猛地抬头:“是‘缠魂浊’,沾了龙形石下的千年阴水,寻常符纸镇不住。” 他翻到札记中夹着的黄纸,上面画着残缺的净化符,“必须用阴阳合气之法,可咱们家传的都是纯道家术法……”
“我来试试。” 小明突然开口,他刚用降龙香熏过经文,指尖还沾着檀木灰。他从布包里取出个紫檀木盒,里面铺着明黄色绸缎,放着一串十八颗的菩提佛珠,每颗珠子上都刻着细小的 “卍” 字纹,“师父圆寂前说过,我佛道根基同修,可解此劫。”
陈阳突然 “呀” 地叫出声,光谱仪屏幕上的浊气云图正以碎片为中心扩散,连窗外的阳光都被染得发暗:“再拖下去要波及老城了!能量场已经影响到周围的地磁了。” 他指着屏幕上扭曲的曲线,“只有净化时的能量峰值能压制它。”
母亲立刻去后院取来新酿的米酒和朱砂,父亲则搬出供桌,在上面铺了三层黄符纸 —— 底层画八卦,中层写梵文,顶层压着三枚顺治通宝。小明将菩提佛珠浸入铜盆的西湖活水中,水珠顺着佛珠滚落,在符纸上晕出圆润的水痕:“需用西湖活水作引,这水脉通韩江龙宫,有先天阳气。”
我扶着案几站在一旁,头晕得更厉害了,关公瓷像在胸口发烫,像是在与碎片的浊气相互抗衡。小明突然结跏趺坐,将两块碎片放在面前的供桌上,菩提佛珠绕在指间,双手结成法印:“《金刚经》云‘凡所有相,皆是虚妄’,浊气本无实体,唯心魔所化。”
他指尖拈起佛珠,蘸着铜盆里的湖水,突然在暗红色碎片上点下三点。水珠刚接触碎片,黑气就像活物般剧烈收缩,发出刺耳的尖鸣。“此为三清点,引玉清、上清、太清三境之气。” 小明轻声念诵,指尖顺势画出三道弧线,“浩劫之祖,万神之宗,乾坤之根,变幻无穷。”
陈阳的光谱仪突然发出蜂鸣,屏幕上的浊气指数开始下降,蓝色的能量波在 “三清点” 位置凝成峰值:“有反应了!能量频率和道观的镇坛符完全吻合!” 他激动地调整焦距,“佛道能量真的在共振!”
小明左手翻出《金刚经》,指尖停在 “如露亦如电” 的经文上,右手持佛珠继续画符。他先画了个云字头的弧线,正是契爷札记里记载的 “通天梯” 符形,再在下方刻出变体的 “敕令” 二字,最后拉出一道细长的尾线:“这是纯阳祖师传下的净化符,需借佛法破妄,方显其力。”
“佛光照,浊气消,钥匙显,三界安……” 他念咒的声音突然拔高,佛珠在碎片上快速游走,画出交叉的 “X” 形符脚,每一笔都带着淡淡的白光。供桌上的三炷降龙香突然齐齐炸开火星,青烟凝聚成莲花形状,罩在碎片上方。
我胸口的关公瓷像突然发出嗡鸣,底座的三角印记透过衣裳,在皮肤上烙下温热的触感。两块碎片像是被磁石吸引,自动往中间靠拢,暗红色石头与透明晶石的纹路开始旋转,黑气从缝隙中被挤出,落在符纸上瞬间烧成灰烬。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小明念到经文关键处,突然将佛珠按在碎片中央,“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刹那间,两道白光从碎片中迸发,将整个堂屋照得雪亮,光谱仪屏幕爆发出刺眼的蓝光,浊气指数直接归零,只剩下纯粹的能量波在屏幕上跳动。
黑气消散的速度越来越快,像被无形的手撕扯成碎片,在空中化作点点星光。我惊讶地发现,暗红色碎片表面的纹路竟在重组,原本模糊的三角纹渐渐清晰,最终在碎片中央浮现出一行金色小字,墨迹带着上古的苍劲:“还有两块碎片,在汕头港和揭阳山。”
“这是……” 父亲突然凑上前,手指颤抖地抚摸碎片表面,“札记里说的‘天柱纹’!只有盘古骨骼所化之物,才会有这种天然形成的纹路。” 他转身抓过契爷的札记,飞快翻到夹着龟甲的那一页,“你看这里 ——‘共工怒触不周山,天柱折,地维绝,其骨碎为五,散于三界’!”
我脑海里突然炸开惊雷,李道长临终前讲的传说猛地浮现眼前。那年我才十二岁,在开元寺的银杏树下,老道长摸着我的头说:“三界本有天柱维系,碎后化为钥匙,若被魔族集齐,混沌将重现人间。” 当时只当是神话,此刻看着碎片上的纹路,才知那竟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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