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沙如同活物般向两侧分开,露出一具晶莹如玉、却散发着滔天煞气的琉璃棺椁。
棺盖滑开,一个身着破烂僧袍、面容枯槁如同干尸,眉心却有一点血红朱砂的老僧坐起身。
他捻动着一串由头骨打磨的佛珠,望着血月,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
——杀生佛,归来!
北原·永恒冻土最底层。
冰层炸裂,一个被冰封在玄冰之中、如同巨熊般的庞大身影睁开了双眼,眼中是纯粹的血色与疯狂。
他仰天怒吼,声浪直接震碎了上方百丈冰盖!
——冰蛮王,复苏!
中原·某座荒废古墓深处。
一副青铜棺椁的棺盖上,符文寸寸碎裂。
一只覆盖着暗金色鳞片的手掌推开棺盖,一个面容俊美邪异、瞳孔竖立的青年坐起身。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在品味着空气中弥漫的血腥与混乱,轻笑道:
“盛世?还是乱世?有趣。”
——尸仙童子,现世!
南疆、中原腹地、海外孤岛……
一个个气息或阴冷、或暴戾、或诡谲、或浩瀚的身影,从沉睡中惊醒,从封印中挣脱,从隐匿处走出。
他们中,有的曾是百年前凶名赫赫的魔头,杀人如麻,与天作对,视众生为草芥;
有的则是上一纪元遗留的至强者,因各种原因选择沉睡,等待时机;
更有甚者,实力已无限接近绝顶之境,虽未真正踏出那一步,但其积累之深厚、手段之诡异,足以令任何人忌惮。
这些沉寂了一个世纪甚至更久的老怪物,他们的出世,并非为了简单的争霸或杀戮。
有的选择暗中蛰伏,神念扫视天下,开始布局,寻找这个时代的气运之子或可用的棋子;
有的则毫不掩饰自身的强大与霸道,神念直接横扫八荒六合,宣告自己的归来。
其中几道尤为强横的神念,甚至带着挑衅的意味,直接掠过了“天命者”组织几个已知的据点上空!
他们,是一个世纪前的规则破坏者,是旧时代的残党,也是新时代最不稳定的因素。
他们信奉的,是绝对的实力和生存,什么天命,什么王朝,什么秩序,在他们看来,不过是拳头大小的游戏。
……
冥域深处。
元冥尊主周身那原本稳定流转的命运丝线,在血月出现的刹那,陡然变得无比混乱、狂暴!
无数丝线崩断、扭曲、重新组合,推演出的未来画面支离破碎,充满了不确定的混沌与血色。
他那亘古不变的漠然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清晰可辨的……
愠怒。
“血月……纪元之劫提前了?”
“是谁?扰乱了天机,打乱了本尊的布局?!”
他百年的谋划,无数暗线的布置,对气运的引导,对各方势力的渗透与掌控,都建立在对未来天机相对准确的推演之上。
而这突如其来的血月异象,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巨石,彻底搅乱了他所窥见的“天命轨迹”。
那些提前出世的老怪物,更是计划之外的最大变数。
这些人,不受控制,难以预测,其中一些顶尖的存在,甚至拥有足以威胁到他计划执行的能力。
“传令九大至尊!”
元冥尊主冰冷的声音在冥域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意。
“计划调整!暂缓‘清场’行动,优先‘接触’与‘评估’所有苏醒的老怪。能收编则收编,不能收编……寻其弱点,伺机清除!绝不容许任何人,阻碍‘天命’降临!”
……
夜色,或者说血月之夜下。
王掌柜和秦翌的身影出现在忘忧居后院。
院内的气氛凝重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齐疯子没了往日的嬉笑,刘瞎子眉头紧锁,哑巴张静静坐着,指尖在虚空中不断划动,推演着更深远的天机。
李剑直依旧站在角落,但周身气息与天上血月隐隐呼应。
桃夭夭则乖巧地煮着茶,试图用茶香驱散一些不安。
“都看到了?”
王掌柜沙哑地开口,算是打了招呼。
“废话,瞎子都‘看’见了!”
齐疯子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秦翌难得正经地找了个位置坐下,看向王掌柜:
“老王头,你把我们都叫回来,不只是为了看这红月亮吧?说说,到底什么情况?这阵仗,比我当年突破绝顶时动静还大。”
王掌柜浑浊的目光扫过院内众人,最后落在哑巴张身上:
“老哑巴推演的结果,是纪元更迭的序幕提前拉开了。原因未知,但结果就是……那些本该在几十年后,待灵气进一步复苏才逐渐醒来的老家伙,被这血月之力强行唤醒了。”
刘瞎子接口道:
“我以‘心眼’观之,天下间至少苏醒了三十七道先天巅峰以上的气息,其中九道,已无限接近绝顶,还有三道……我看不透。”
“三十七个?!”
齐疯子咂舌,“还都是硬茬子?这下可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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