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吸了吸鼻子，疑惑道：“好像……有点像医院里那种消毒水的味道？”
“没错。”刘刚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是复合季铵盐消毒液的味道。级别很高，一般是用在无菌手术室的。你说，哪个报假警的，会闲的跑来这里先大扫除，再喷一遍军用级别的消毒水？”
他的一番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们背后窜起一股凉意。
这个看似普通的“恶作剧”，背后似乎藏着什么恐怖的事情。
就在众人面面相觑的时候，刘刚却突然朝着厂区最偏僻的废弃配电室走了过去。
那里一片漆黑，门口堆满垃圾，门只开着一条缝，看起来根本不像有人进去过。
“刘队，那地方有什么好看的……”
小王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刘刚推开门走了进去，然后蹲下了身子。
所有人都好奇的围了过去。
在配电室厚厚的灰尘里，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静静躺着一枚崭新的黄澄澄的弹壳。
“弹……弹壳？”小王有些吃惊。
刘刚没说话，只是从口袋里取出一个证物袋和一把镊子，小心地将那枚弹壳夹了起来，对着阳光仔细看。
那是一枚从未见过的弹壳。
通体由一种暗金色的特殊合金制成，比常规的黄铜弹壳要重得多，入手冰凉。
最奇怪的是，弹壳底部无比光滑。
没有任何生产标识，没有任何口径代码，甚至连一丝膛线痕迹都没有。
它就像一个凭空出现的东西，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任何已知体系。
“我操……刘队，”小王凑过来，看着那枚弹壳，也愣住了，“这是什么子弹？我……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你当然没见过。”刘刚缓缓将弹壳装进证物袋，揣进怀里，声音沙哑地说，“因为能用这种东西的人……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
说完，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脸上的表情恢复了那种老油条式的疲惫。
“行了，收队。”
“啊？刘队？”小王急了，“那这弹壳……”
刘刚回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里，带着警告、疲惫，还有一种深深的无力。
……
返回市局的路上。
小王开着车，几次想开口，都被刘刚沉默的侧脸给堵了回去。
快到市局大门口，小王才终于忍不住问道：
“刘队，那……那个化工厂的报告，我们……我们该怎么写？”
刘刚一直看着窗外，闻言，才缓缓转过头。
他从兜里摸出那根没点的烟，重新叼在嘴上，然后慢悠悠地说：
“报告？就写——接到匿名报警，经现场勘查，未发现刑事案件痕迹。初步判断，为一群小混混在厂区内燃放烟花爆竹所致。建议结案。”
“啊？！”小王惊得差点一脚踩上刹车，“刘队！可是那枚弹壳……”
刘刚缓缓摇下车窗，让清晨的冷风吹进来。
“什么弹壳？”他看着后视镜里，自己那双浑浊的眼睛，平静地说。
“我没看到什么弹壳。”
“你，也没看到。”
小王愣住了。
他看着自己这位一向以固执闻名的老领导，第一次，从他身上，感觉到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可是……”
“没有可是。”刘刚打断了他，声音很轻，却不容置疑。
他将那根烟点燃，猛吸一口，在吐出的烟圈中，缓缓说道：
“小王，你还年轻，不懂。”
“这个世界，就像一片海。我们这些小警察，顶多是在浅水区扑腾。在那深不见底的海底，藏着一些我们想都想不到的大家伙。”
“有时候，你看到一个浪花，但你永远不知道，掀起这个浪花的，是海豚，还是一头深海巨兽。”
他弹了弹烟灰，看着远处渐渐升起的太阳，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好奇心会害死人。”
“记住，有些门，不是我们能推开的。”
“有些事，烂在黑暗里，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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