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溪水里的青年忽然呛了口水,浑浊的眼睛望向尹志平,满是惊恐。
他想挣扎,却被穴道钳制得死死的,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身着道袍的男子蹲在岸边,眼神冷得像结了冰。
尹志平没说话,只是缓缓抬起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指尖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莹光。
他的指节修长,骨相清奇,本该是捻诀诵经的手,此刻却透着令人胆寒的戾气。
“说。”他只吐了一个字,声音不高,却像石子砸在冰面上,脆生生的冷。
青年嘴唇哆嗦着,刚要开口,却被身旁的老者狠狠瞪了一眼。
那老者虽也怕得要死,却显然更清楚,招供的下场未必比顽抗好。黑风盟的规矩他们是知道的,泄露机密者,死无全尸。
尹志平将这一眼尽收眼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修行多年,见惯了全真教的清规戒律,也查过不少江湖败类的卷宗,深知对付这种人,道理是讲不通的,唯有让他们尝到足够的痛,才能撬开他们的嘴。
他指尖微动,一道内力顺着水面滑出,悄无声息地落在青年的“悬钟穴”上。
这穴道在脚踝外侧,原是主疏通经络的,可被他这阴柔内劲一点,顿时如坠冰窟,一股尖锐的痛感顺着腿骨往上钻,像是有无数根冰针在骨髓里搅动。
“啊——!”青年疼得猛地弓起身子,喉咙里发出杀猪般的惨叫,额头上瞬间布满冷汗,混着溪水往下淌。
他想蜷缩,却动不了分毫,只能任由那剧痛一波波袭来,眼前阵阵发黑。
“不说?”尹志平的声音依旧平静,指尖转向老者的“阳溪穴”。这穴道在手腕处,掌筋与尺骨的夹缝里,最是敏感。
他指尖落下时,内力如细丝般钻入,不重,却精准地挑动着经脉里的痛觉神经。
老者闷哼一声,脸色瞬间涨成紫黑色。他原是练过几年粗浅功夫的,自认耐痛能力比常人强些,可此刻却觉得手腕像是被铁钳夹住,一寸寸往里拧,连带着整条胳膊都麻痒起来,痒到骨子里,偏又挠不得,只能硬生生忍着,疼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好汉饶命!”老者终于撑不住,嘶哑着嗓子求饶,“我们说!我们什么都说!”
青年也跟着哭喊:“别点了!疼死我了!我都说!”
尹志平收回手,指尖在溪边的青草上擦了擦,仿佛沾了什么脏东西。“说清楚,你们是什么来路,为何要对那位姑娘下手。”
老者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道:“我们……我们是黑风盟的人……盟主姓段,叫段无常,一手‘锁喉爪’厉害得紧……”
“黑风盟?”尹志平眉峰微挑。这名号透着股邪气,不似正经江湖门派。
“是……是邪教……”青年疼得声音发颤,“盟主说,要颠覆大宋,辅佐蒙古王爷入主中原……我们这些底下人,平日里就负责……负责掳掠女子,刺探消息……”
尹志平的眼神沉了下去。蒙古铁骑近年在边境蠢蠢欲动,他是知道的,却没料到他们竟已在大宋腹地安插了这样的势力,还用如此阴邪的手段扰乱民心。
“掳掠女子做什么?”他追问。
“献给……献给蒙古王爷和他手下的将官……”老者不敢抬头,“那位姑娘生得太美,我们见了就动了心思,想着……想着献给王爷,定能得重赏……”
“就你们两个?”尹志平显然不信。这般行事,背后定然还有同伙。
青年连忙道:“还有!前面十里地的黑松林里,还有五个兄弟等着!我们说好的,得手后就去那里汇合,再一起往临安送……”
“临安?”尹志平心头一动,“你们的总坛在临安?”
老者点头:“是……盟主和几位香主都在临安,城里还有蒙古王爷派来的联络员……我们只是外围的小喽啰,还有人负责在大胜关一带物色目标……”
尹志平指尖轻叩着膝盖,目光落在水面上的涟漪里。临安是大宋都城,竟成了这邪教的巢穴,还藏着蒙古的眼线,这背后的水,比他想象的更深。
他忽然想起一年前的事,那些细节如潮水般涌来,清晰得仿佛就发生在昨日。
那时他们刚从彭长老手中抢得那部经书,正想连夜赶回,丘处机却突发恶疾,高烧不退,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不得已之下,只能冒险潜入临安城。几经周折,才在皇宫附近一处废弃的官驿落脚——那里地处偏僻,又沾着皇家气,寻常江湖人不敢擅闯,倒是个暂避的好去处。
安顿下来的第三夜,月色如霜,尹志平按捺不住焦虑,想去附近药铺再寻些退烧药。刚走出官驿后门,就听见街角传来兵刃交击之声,夹杂着几声凄厉的惨叫。
他心中一紧,悄声摸过去,只见暗影里七八条黑衣人正围攻一处宅院,那宅院的灯笼上写着“苏府”二字,他认得,是当朝以清廉闻名的御史苏大人的府邸。
黑衣人出手狠戾,刀刀致命,府里的护卫不过片刻就倒了一地。尹志平看得心头火起,苏大人在民间声望极高,屡屡上书弹劾贪官,怎么会遭此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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