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大通与孙不二愤然而去,身影很快消失在陆家庄外的暮色里。官道旁的老树枝桠横斜,将残阳切割成细碎的金片,落在二人身上,却驱不散眉宇间的郁色。
尹志平跟赵志敬走在后面,见他垂头丧气,双肩垮塌,活像被抽去了筋骨,心中便也了然。
这赵师兄在英雄大会上揪着杨过与小龙女练功之事不放,无非是输红了眼的赌徒心态——技不如人,便想掀翻赌桌,用旁门左道挽回些颜面,实在难看。
“师兄,那杨过实在欺人太甚!”孙不二攥紧拂尘,银丝在风中簌簌作响,“赵志敬也是废物,竟被个毛头小子戏耍至此,丢尽我全真教的脸面!”
郝大通脚步微顿,回望了一眼陆家庄的方向,眉头锁得更紧,他离开的时间较早,并没有亲眼看到当时的场景,但通过孙不二的话,他也能够想到杨过的武功源自古墓派,恰好克制全真教。
正思忖间,一阵马蹄声从身后传来。二人警觉回头,却见三骑快马从官道尽头疾驰而来,为首者身着蒙古贵族服饰,锦袍玉带,正是当年在终南山上挑衅全真教的霍都!
“是他!”孙不二眼中寒光乍现,拂尘一扬便要上前,却被郝大通按住手腕。
“师妹稍安。”郝大通的声音压得极低,目光掠过霍都身后的两人——那是两个僧人,一个中年,一个老年,皆穿着喇嘛教的红色僧袍,袖口绣着金色梵文。
中年僧人面色倨傲,手中转着一串骷髅念珠;老年僧人则垂着眼帘,看似老态龙钟,可当马蹄踏过一块松动的石板时,他坐骑的马蹄刚要打滑,那老僧看似随意地伸手一按马鞍,整匹马竟稳稳立住,连晃动都不曾有过。
郝大通的瞳孔骤然收缩。那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按,实则蕴含着极为精纯的内力,劲道收放自如,怕是已臻化境。他与丘处机等师兄弟浸淫武学数十年,却从未见过这般诡异的内劲路数。
“师兄,怎么了?”孙不二察觉到他的凝重。
“那老和尚不简单。”郝大通低声道,“你看他马鞍上的铜环——”
孙不二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老年僧人坐骑的铜环上,竟凝结着一层薄冰。此时虽已入秋,却远未到结冰的时节,显然是他内力阴寒所致。
“这是什么路数?”孙不二倒吸一口凉气。
“不知道。”郝大通摇头,“霍都本就难缠,如今又添这两位高手,他们深夜出现在大胜关左近,绝非偶然。”他望着陆家庄的方向,靖儿虽武功盖世,却向来不善防人,若是这些人存了歹心……
“跟上去看看!”郝大通当机立断。
孙不二虽仍对宴席上的事耿耿于怀,却也知晓轻重,点了点头,吩咐尹志平和赵志敬先回陆家庄,等他们确定这群人是冲着英雄大会来的时候再说。
次日清晨,陆家庄的鸡啼声刚落,尹志平便已起身。他推开窗,见院中老槐树下,黄蓉正坐在石桌旁,手里拿着根竹枝,在地上写写画画,郭芙和二武都看得聚精会神,
杨过蹲在她对面,却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尹志平的目光在杨过身上顿了顿。这小子倒是会钻营,他想起原着里的情节,杨过早年曾得洪七公指点,学过几招打狗棒法的基础,如今再经黄蓉无意中点拨,怕是如虎添翼,待会儿英雄大会上,少不了要大放异彩。
不愧是男主,偷师都偷的如此理直气壮。
可他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果然,没过多久,郭芙便带着武修文、武敦儒姐妹俩走了过来。郭芙穿着一身鹅黄罗裙,腰间系着颗鸽卵大的明珠,走到哪里都像个发光的小太阳。
她皱着眉,似乎在跟二武争执什么,声音清脆如银铃,却带着几分不耐烦。
“你们两个别吵了!烦不烦?”郭芙跺了跺脚,珠钗上的流苏晃得人眼晕,“一个说要去打蒙古人,一个说要守襄阳,我怎么知道该听谁的?”
武修文忙道:“芙妹,自然是打蒙古人要紧!男子汉大丈夫,当战死沙场!”
武敦儒不服气:“守襄阳才是根本!若是城破了,打再多胜仗又有何用?”
二武争执得面红耳赤,唾沫星子都溅到了郭芙的鹅黄罗裙上。郭芙越听越烦躁,珠钗上的流苏被她攥得发皱,终于忍无可忍地跺脚:“吵够了没有!”
武修文还想辩解,却被她横眼一瞪:“你们两个都给我走!再吵就别来见我!”二武见状,虽满心不甘,却不敢违逆她的意思,只能悻悻地瞪了杨过一眼,转身离去。
廊下总算安静下来,郭芙却没松快多少,反倒像是被抽走了力气,往廊柱上一靠,眉头拧成个疙瘩。
方才二武的争执不过是引子,真正让她心烦的是父亲今早的话——说要在英雄大会后为她择一佳婿,这话听得她心里乱糟糟的,像揣了团乱麻。
“在愁什么?”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突然响起。
郭芙抬头,见杨过不知何时已走到面前,正歪着头看她,阳光穿过他的发梢,在他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倒比平日顺眼了些。她没好气地别过脸:“关你什么事?”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