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沿着断崖旁的小径往下走。那小径狭窄陡峭,仅容一人通过,两侧的石壁上长满了青苔,湿滑难行。越往下走,湿气越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腥味——那是地下暗河的水腥味。
暗河的水流声越来越清晰,“哗啦啦”的声响在崖壁间回荡,溅起的水珠打在脸上,凉得刺骨。
走到断崖底部时,眼前豁然开朗。一条宽约丈许的暗河横亘在面前,河水漆黑如墨,看不到底,水面上漂浮着一层薄薄的雾气,让周遭的温度又降了几分。殷乘风站在一块平整的岩石上,重新拿出罗盘,对着暗河的方向摆弄起来。
他眯着眼,手指在罗盘的盘面上轻轻滑动,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推算着什么。阳光透过断崖的缝隙照下来,落在他脸上,映出他专注的神情——那神情与先前的轻佻截然不同,竟带着几分肃穆。
片刻后,他又打开手中的《周易》,指尖在书页上快速滑动,最终停在“坎为水,陷也”一句上。书页上的字迹早已模糊,他却像是能一眼看清一般,指着其中一行小字道:“就是这儿。”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岩石旁的土层与别处不同,颜色更深,质地也更紧实,显然是被人为填埋过。“从这里往下挖,挖到岩层就能见到石门。”殷乘风说着,蹲下身,用手指抠了一块泥土,放在鼻尖闻了闻,“这土层是后来填上去的,下面就是当年建造地宫时留下的通道。”
圣女身后的灰衣人立刻行动起来。他们从背上卸下铁锹,那些铁锹的铲头宽大锋利,一看就不是寻常的农具。只见他们排成一列,轮流挖掘,动作娴熟而整齐,每一次下铲都精准地切入土层,带出的泥土被迅速堆到一旁。
尹志平看着他们的动作,心中忽然一动。这些人的挖掘手法,竟与穿越前书中记载的“御岭力士”如出一辙!
所谓“御岭力士”,是一群盗墓的挖掘队伍,擅长开凿山体、他们不仅力大无穷,还精通地质勘探与挖掘技巧,当然,盗墓毕竟不是一门光彩的职业,也很难一直传承下来,更何况这还是一群党项人。
“尹师弟,你看这些人,挖得比咱们全真教的杂役弟子还快!”赵志敬看得咋舌,凑到尹志平身边低声道,“莫不是专门干盗墓营生的?”
尹志平摇了摇头,声音压得极低:“他们是西夏皇室的旧部,平时就干惯了这种苦差事。”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那些灰衣人的身上,“当年设计地宫的人,怕是早就料到,若没有足够的人手和力气,即便知道入口,也挖不开这百丈土层。你看他们的动作,每一次下铲的角度、力度都分毫不差,寻常的盗墓贼根本做不到。”
赵志敬还想再问,却被尹志平抬手制止了——圣女正朝他们这边看来,眼神中带着几分警惕。
太阳渐渐西斜,金色的余晖透过断崖的缝隙洒在暗河上,泛起粼粼波光。灰衣人的挖掘进度远超预期,土层被一层层挖开,深度不断增加。
尹志平估摸着,约莫挖了一个时辰后,日头已偏西,崖底的阴影渐渐拉长。灰衣人额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砸在泥土里溅起细小的尘烟,手中的铁锹却始终没停,土层被一层层挖开,深度已逾百丈。
就在这时,土层下忽然传来“当”的一声闷响——铁锹尖撞上了硬物,那声响沉闷而厚重,不似泥土的松软,倒像是撞上了坚硬的岩石。
“停!”殷乘风立刻喝止,声音里带着几分兴奋。他快步走到坑边,亲自接过一把铁锹,小心翼翼地拂去坑底的泥土。随着泥土被拨开,一块青灰色的石板渐渐显露出来。
那石板约莫丈许宽,上面刻着繁复的纹路,火把的光芒照在上面,能看到纹路中还残留着当年的朱砂痕迹。灰衣人继续挖掘,石板的全貌渐渐展现——那竟是一扇巨大的石门,石门上刻着一头苍狼。
那苍狼身形矫健,昂首挺胸,仿佛正对着月亮长嚎。狼身的线条遒劲有力,每一根毛发都刻画得栩栩如生,唯独双眼的位置是空的,像是少了什么东西,显得有些呆滞,缺少了应有的神采。
圣女见状,从怀中取出一个锦盒。那锦盒是暗红色的,上面绣着西夏皇室的图腾,边缘镶嵌着一圈银线,一看就价值不菲。她打开锦盒,一枚拳头大小的月明珠静静躺在其中。
那珠子通体莹白,珠光温润,即便在昏暗的光线下,也能照亮周遭三尺之地,散发出淡淡的寒气。
“这是西夏皇室的‘苍狼眼’,专用来开启地宫石门。”圣女的声音带着几分庄重,她小心翼翼地取出月明珠,走到石门旁,将珠子对准苍狼眼的凹槽,轻轻嵌入。
“咔嚓”一声轻响,月明珠完美地嵌入凹槽中。刹那间,石门上的苍狼仿佛活了过来,珠光从狼眼溢出,顺着纹路蔓延开来,将整个狼身都照亮了。
紧接着,“轰隆”一声巨响,石门缓缓向内打开,一股带着霉味的冷气从门内涌出,吹得众人手中的火把摇曳不定,甚至有几支火把直接被吹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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