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轮渡厄术?”尹志平和凌飞燕异口同声地问道,眼中满是疑惑。
殷乘风点头,语气凝重得像是压了块千斤巨石:“这‘七轮渡厄术’的来历,比咱们想的还要久远——它不是吐蕃本土生的武功,源头在中原,还是从唐朝文成公主联姻时传过去的。”
帐内三人皆是一愣,连烛火都似顿了顿,凌飞燕忍不住追问:“文成公主?那不是几百年前的事了?怎么会和这邪功扯上关系?”
“说来话长。”殷乘风叹了口气,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当年盛唐武功鼎盛,各大世家、军中武勋早已将中原武学推到了顶峰,尤其是内力运转之法,精妙绝伦。可吐蕃那时也不好惹,他们世代生活在高原,练的是‘高原硬功’,讲究以力破巧,拳脚刚猛无匹,还擅用‘密宗吐纳术’,能在缺氧之地爆发出远超常人的耐力——便是盛唐铁骑,也难踏平吐蕃疆域。”
他顿了顿,继续道:“双方打了数十年,各有胜负,谁也奈何不了谁。后来皇帝见久战不利,吐蕃赞普也有意罢兵,便有了联姻的念头。文成公主入藏时,不仅带了中原的农桑、历法,随行的队伍里,还有不少武林世家的子弟——有的是为了护送,有的是想趁机见识吐蕃武功,也有的,是奉了朝廷之命,想借联姻之机,与吐蕃交流武学,彼此制衡。”
“那‘七轮渡厄术’,就是那时传过去的?”尹志平问道,心中已隐约有了猜测。
“是,也不是。”殷乘风摇头,“文成公主带去的,是中原最基础的内力导气之法,还有些粗浅的经脉图谱——那时中原武林对核心武学看得极重,绝不会把顶尖功法外传。可吐蕃人却得了宝贝,他们本就擅长‘借力’,比如密宗的‘大手印’,便是借天地之气强化自身,如今得了中原的经脉理论,顿时如获至宝。”
“但真正让吐蕃武功迎来爆发的,是唐末的黄巢起义。那时黄巢率领义军攻破长安,一把火烧了半个都城,昔日盘踞关中的世家大族几乎被屠戮殆尽——而那些世家,恰恰掌控着中原最顶尖的武学秘籍与传承。
更要命的是,此后几十年间长安城六次被破,战火连绵不休,幸存的汉人武学高手为避祸,纷纷选择隐世。其中就有一批人一路西走,翻山越岭,最终落脚吐蕃。
他们带去的不再是文成公主时的粗浅功法,而是各大世家的核心武学——有的擅内力循环,有的精招式变化,有的通经脉医理。这些人将中原武学的精髓,与吐蕃传承数百年的刚猛功法深度融合,这才让吐蕃武学真正崛起,有了能与中原武林分庭抗礼的底气。”
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他们教吐蕃人认经脉、运气,吐蕃人则教他们‘高原吐纳术’、‘骨血炼体法’——两种截然不同的武学,就这样撞在了一起。”
“吐蕃武功的特点,本就是‘刚猛、霸道、重根基’。”殷乘风细细解释,“他们练拳先练骨,十年磨一拳,一拳出去能碎山石;练掌先练指,指力能洞穿铁板。可他们不精通‘疏导’,内力强则强矣,却容易滞涩在经脉里,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而中原武学讲究‘刚柔并济、循环往复’,内力如流水,能顺着经脉游走全身,虽刚猛不及吐蕃,却更持久、更灵动。”
“那些留在吐蕃的中原武人,便试着把两者结合。”他语气沉了沉,“他们用中原的经脉理论,去疏导吐蕃人刚猛的内力;又用吐蕃的‘借力’之法,去强化中原的导气之术。折腾了数百年,竟真的创出了不少独门武功,‘七轮渡厄术’就是其中之一——最初本是用来帮走火入魔的弟子疏通经脉,后来被吐蕃密宗改良,才变成了如今这‘强行打通玄关’的邪功。”
说到这里,殷乘风的脸色愈发难看:“这功法的底子,是中原的经脉学,却用了吐蕃最霸道的‘借功’之法——四十九人分七组,每组七人,对应人体七经八脉,轮流输送内力,就像用四十九条急流,硬生生冲开一条河道。别说是普通人,便是经脉堵塞的普通人,只要能扛住这七日的‘冲刷’,经脉都会被彻底打通,内力暴涨,瞬间成为顶尖高手!”
“可这‘冲刷’的代价,也大得吓人。”他补充道,“受功者若撑不住,经脉会当场爆裂;输送内力的人若稍有偏差,内力反噬之下,也会经脉尽断。当年那九层妖塔的石壁上刻着‘非大毅力、大机缘者不可练’,还画着不少练功者爆体而亡的图案,我那时年纪小,只觉得吓人,如今想来,竟是真的……”
帐内再次陷入沉寂,烛火摇曳,将四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谁也没想到,这门能搅动中原武林的邪功,竟藏着一段跨越几百年的武学交流史——只是如今,它却成了蒙古人对付中原的利器,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但这功法的条件太过苛刻。首先,要凑齐四十九位真正的高手,绝非易事——寻常武夫根本不够格,必须是内力深厚、经脉通畅之人。其次,这七日之内,输送内力的顺序、力道、时机都不能有半点差错,一旦出错,不仅受功者会经脉爆裂而亡,给他输送内力的高手也会遭到反噬,落得个经脉尽断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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