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让小龙女的心彻底软下来,是在终南山的那晚。尹志平的侵犯,于她而言本是屈辱,可她一直以为是杨过,当一切过去,她躺在草地上,望着头顶的星空,却忽然觉得心口有什么东西化开了。
她想起杨过小时候抱着她的脖子,说“姑姑最好看”;想起他为她采来的野花儿,插在她的发间;想起他说要永远和她在一起的模样。
那时候,她的嘴角竟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浅笑,那笑不是古墓里的清冷,而是带着几分羞涩与满足,像初春的桃花,悄悄绽放在雪地里。她的心跳变得有些快,不再是往日的平稳,而是带着女儿家的悸动——那一刻,她才真正像个“女人”,懂得了何为牵挂,何为依恋。
可杨过那时,还停留在“小男孩”的模样。他只当小龙女是生气离开,却不懂她眼底的委屈与期待。他四处找她,却在找到她时,只想着向所有人证明他对她的在乎,却没问过她,是不是想回安安静静地回古墓。他的双手还很稚嫩,承载不起小龙女那份已经成熟的爱情,更不懂她想要的,不过是一份安稳的陪伴。
英雄大会上,杨过站在众人面前,声音洪亮如钟,喊着“我就是要让龙儿当我师父,又当我妻子!你们不让我们结婚,我偏不,我偏不,我偏不!”他的脸上满是桀骜,眼底闪着倔强的光,引得众人哗然。
可小龙女却轻轻拉着他的手,说“何必同他们争呢,我们回古墓就好”。她不懂什么师徒名分,也不懂什么江湖规矩,她只知道,她想和杨过在一起,仅此而已。
杨过的宣言里,有对小龙女的在乎,可更多的,是对自己内心自卑的宣泄。他从小没了爹娘,被人欺负,被人看不起,便想让所有人都认可他,认可他和小龙女的感情。
他想要的是俗世的成功,是万人敬仰的名声,是报仇雪恨后的扬眉吐气——这些,小龙女都不懂,也不想要。她是出世的人,如古墓里的幽莲,只愿在安静的角落绽放;而杨过是入世的人,如江湖里的风,总想掀起些波澜。
后来黄药师提出,让杨过拜他为师,这样便不算小龙女的徒弟,两人就能名正言顺地在一起。可杨过依旧喊着“我偏不,我偏不,我偏不!”
他执着于“师徒”的名分,执着于向所有人证明自己的选择,却忘了问小龙女想要什么。若是小龙女在场,她定会笑着说“你便拜他为师吧,我不在乎这些。”
这便是小龙女,最合道家心性的小龙女。她眼里没有高低贵贱,没有是非对错,心里也没有那么多“我偏要”“我偏不”。
她在乎的东西很少,不过是杨过的陪伴,不过是古墓的安静;她贪恋的东西也不多,不过是玉蜂浆的甜,不过是石床上的凉。
往日里,小龙女的容颜总如昆仑雪巅的初梅,沾着清冽的霜,却无半分岁月的痕迹。她心性淡远,少思少虑,眉宇间常凝着一层淡淡的平和,连风拂过她素裙的模样,都似要慢上几分。
可自入江湖,一路颠沛,那抹平和也渐渐被揉进了惆怅——她的眉峰偶尔会轻轻蹙起,像被风吹皱的湖面;原本莹白如玉的脸颊,也添了几分淡淡的苍白,唯有那双眸子,依旧清澈,却藏了太多不解与惶恐。
好在小龙女自小在古墓长大,山野间的清苦于她不算难事。渴了便寻山泉,饿了便采野果,夜里找处避风的山洞,裹紧素裙也能挨过。只是她忘了,身上旧伤未愈,新疲又添,身体早已在不知不觉间亏空。
这日,她途经一片竹林,正想寻处溪水解渴,忽然一阵眩晕袭来,天旋地转间,她几乎站不住脚,只得伸手扶住身边的竹干,指尖触到冰凉的竹皮,才勉强稳住身形。更难耐的是,胃里像翻江倒海般,一阵阵恶心往上涌,她再也撑不住,缓缓蹲下身,素白的手紧紧攥着裙摆,指节都泛了白。
小龙女的唇角轻轻动了动,忽然玉脸一白,忙用一手掩住红唇,干呕起来。可她空腹许久,几番折腾后,连呼吸都变得急促。额角的冷汗慢慢渗出来,顺着鬓角滑落,沾湿了耳边的发丝,贴在脸颊上,凉得让她一颤。
“许是近日练功太急,气脉乱了……”她低声喃喃,声音微弱得像风中的絮语。先前在古墓,她练功素来循序渐进,从未有过这般不适。
可如今漂泊在外,心乱如麻,连打坐时都难静下心,想来是气血不畅所致。她试着做了几次深呼吸,想让气息平复些,可胸口的闷胀与腹中的翻涌,却丝毫未减,只觉得浑身无力,连抬手的力气都快没了。
她扶着竹干慢慢坐下,靠在竹身小憩。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在她平坦的小腹上,素裙下毫无起伏,任谁也看不出,那里已悄然孕育了一个新生命。
小龙女依旧如常赶路,只是眩晕与恶心的次数越来越多,有时走得好好的,便要停下缓上半晌,脸色也愈发苍白。
直到十几天后,她在一处溪边洗漱,望着水中自己的倒影,忽然想起什么——这几个月,月事竟一次也没来过。先前她只当是奔波劳累所致,未曾在意,可如今身体的不适感日渐浓重,晨起时的干呕、夜里的盗汗、偶尔的心悸,桩桩件件凑在一起,纵然她从未经历过这些,心底也隐隐有了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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