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志平目光灼灼地看向周淮,语气斩钉截铁:“周将军,此事关乎青岩镇百姓安危,我尹志平愿意去!”
此言一出,厅内众人皆有反应。周淮眼中瞬间闪过喜色,刚要开口道谢,却见赵志敬的脸色“唰”地变得惨白,端着的茶杯晃了晃,滚烫的茶水溅出几滴在手指上,他竟没察觉,只是呆呆地看着尹志平。
“师弟他……他居然真的敢答应?”赵志敬心里像揣了只乱撞的兔子,暗自嘀咕起来,“以前在终南山,他虽也算勤勉,可遇上难事总爱琢磨许久,怎么这次这般莽撞?斩杀蒙古主帅啊,这可不是上山砍柴那么简单!”
赵志敬端着茶杯的手还在微微发颤,他抬眼瞥了尹志平一眼,见对方神色坚定如铁,半点没有退缩之意,才咽了口唾沫,声音发紧地开口:“师弟,你可别忘了,之前咱们在蒙古大营里,虽毁了那翀茧,可也摸清了这东西的底细——那翀茧得靠七名高手围着,往里面输送内力,再施展什么‘七轮渡厄术’,才能硬生生把人堆成高手!”
他顿了顿,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杯沿,语气里满是惧意:“咱们当时就听俘虏说,靠这翀茧练出的高手,已知的就有巴图、哈尔赤,还有……还有现在的领队帖木儿!据我所知,这帖木儿实力堪比霍都,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说到“霍都”二字,赵志敬的声音又低了几分,眼神里满是怯色:“咱们的师叔郝大通跟霍都交手,三招就被打飞了剑,这帖木儿跟他实力相当,咱们去刺杀他,这不是找死吗?!”
赵志敬语气凝重,“更何况他身边还有很多高手,还率领着数千铁骑,咱们这一去,难度堪比闯地狱。”
尹志平却摇了摇头,眼神重新变得坚定:“必须去。若是现在退缩,只会眼睁睁看着蒙古大军站稳脚跟,消耗下去,到时候,百姓遭殃,咱们枉称侠义。”
赵志敬张了张嘴,想把“我不去”三个字说出口,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厅里这么多人看着,若是自己临阵退缩,传出去岂不是要被江湖人笑话?他可是全真教的弟子,怎能在这时候丢了师门颜面?无奈之下,他只能强撑着,手指死死抠着茶杯边缘,脸上满是为难,像是吞了黄连似的。
“哼,送死的事,我可没兴趣。”李莫愁终于开口,声音清冷得像冰,她将茶杯凑到唇边,轻轻抿了一口,眼神都没往尹志平那边飘,“你们要去便去,别拉上我。蒙古人的恩怨,我不想掺和。”
她向来独来独往,当年在江湖上闯荡,只凭自己的喜好行事,从不管旁人死活。此刻听见尹志平要去夜袭敌营,只觉得对方是自寻死路——帖木儿身边护卫重重,就算武功再高,也未必能全身而退,她可不愿陪着冒险。
李莫愁的话刚落,殷乘风“腾”地一下站起身,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他对着周淮深深拱手,声音洪亮:“周将军,我也愿意去!蒙古鞑子烧杀抢掠,害了多少百姓,我早就想跟他们算账了!斩杀帖木儿,既能护着青岩镇的乡亲,也能为朝廷出力,我义不容辞!”
“乘风!你不能去!”红拂夫人猛地拉住儿子的手,语气急切得都变了调,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你知道帖木儿有多厉害吗?他身边还有那么多护卫,你这一去,怕是连回来的机会都没有!娘就你一个儿子,你要是出事了,娘可怎么活啊?”
殷乘风望着母亲泛红的眼眶,心里又酸又急。他刚要开口争辩,说自己有自保之力,能为百姓出份力,忽然浑身一麻,一股燥热从丹田直冲头顶,四肢百骸像是被无数细针扎着,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他脸色骤变,下意识看向一旁的柳如媚——只见她也蹙着眉,手紧紧攥着裙摆,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额角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然和他是同样的状况。
“这是……”红拂夫人最先反应过来,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她抬头看向窗外,才发现不知何时,晨光已经透过窗棂洒进厅内,天色竟已大亮。
“糟了!是七情蛊!”她急忙转身,对着周淮拱手致歉,语气急切,“周将军,实在对不住,小儿和柳姑娘身中奇蛊,每日此时需……静养,还请您行个方便,腾一间静室出来。”
周淮满脸疑惑,刚要追问缘由,尹志平在一旁轻声解释:“周将军,殷兄和柳姑娘中的是七情蛊,需连续七日亲密接触才能压制蛊毒,今日已是第三日。”
尹志平轻叹一声,缓缓开口:“此事说来也是波折。殷兄前几日在城外遇上彭长老,对方掳走了柳姑娘,殷兄为救人,不慎中了彭长老下的七情蛊。这蛊霸道得很,每日天明便会发作,唯有亲密接触才能压制,否则便会剧痛难忍。”
他顿了顿,说起刺杀贾似道的事,语气多了几分愧意:“那贾似道太过奸滑,早早留了后手,用替身假死脱身。”
周淮听得眉头紧锁,心里满是震惊——既惊叹七情蛊的诡异,又感慨几人竟敢直面权倾朝野的贾似道,忍不住道:“诸位真是胆识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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