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师兄昨夜睡得好?”尹志平的声音不高,却像块冰投入滚油,瞬间炸得赵志敬心头一紧。
他知道对方说出这样的话,至少发现了点什么。
下意识地拢了拢衣襟,指尖触到脖颈内侧的褶皱,那是方才洪凌波慌乱间抓出的痕迹。
“托尹师弟的福,倒也安稳。”赵志敬强作镇定,目光却不敢与尹志平对视,只瞟向院角那棵歪脖子槐树。
树上还挂着昨日土匪的破衣,风一吹便哗哗作响,倒像是在替他打掩护。
尹志平缓步走近,水囊在掌心轻轻晃了晃,水珠顺着囊口的缝隙渗出来,滴在青石板上,洇出小小的湿痕。
他走到赵志敬面前站定,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安稳?我怎么听着,赵师兄房里昨夜动静不小,倒像是……很忙?”
这话如同一记闷拳,狠狠砸在赵志敬胸口。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了几分,随即又涨得通红——是羞,是恼,更是被戳破心思的难堪。
昨日他与洪凌波之事,原以为做得隐秘,洪凌波还保证自己的师傅绝对不会发现,却没料到竟被尹志平撞破。
从来都是他窥探别人的隐私,没想到今天居然倒反天罡了,他也知道事情瞒不住,索性敞开了。
“尹师弟既已听见,何必再绕弯子?”赵志敬挺直了腰板,反正事已至此,遮遮掩掩反倒落了下乘。
他活了大半辈子,虽算不得光明磊落,却也受不了这般阴阳怪气的盘问,“有话不妨直说。”
尹志平看着他一副破罐破摔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在他的印象中,这位师兄一直是贪生怕死的,没想到还有如此硬气的一面。
他抬手将水囊往腰间一系,发出“啪”的轻响:“好。那我便直说了——如今我握着你的把柄,你我各退一步,互相保守秘密,如何?”
“互相保守秘密?”赵志敬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猛地嗤笑出声,笑声在空荡的院里回荡,带着几分尖锐,“尹师弟说得倒轻巧!你以为,你那些事便能瞒天过海?”
赵志敬能有今天的地位并不蠢,相反还非常聪明,之所以总给人一种不成器的感觉还是因为他的性格,但真把他逼急了,到了关键时刻,他是真敢上。
他往前逼近半步,胸口因愤怒而微微起伏。不知是洪凌波方才那几句软语给了他底气,还是昨日击退彭长老、蚩千毒时攒下的锐气未散,此刻竟生出一种莫名的硬气。
“我与凌波乃是你情我愿,便是破了全真教的规矩,也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赵志敬的声音陡然拔高,目光如炬,直直射向尹志平,“何况,我与红姑本就有青梅竹马之约,不过是续了旧缘,倒是尹师弟你——”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看着尹志平的脸色一点点沉下去,心中竟生出几分报复的快意:“你趁小龙女被欧阳锋点了穴道,蒙了她的眼,与她缠绵整夜之事,难道就比我光彩?”
“你!”尹志平的瞳孔骤然收缩,如遭雷击。之前在重阳宫,赵志敬利用摄魂术,在梦中制造幻境读取他的记忆,他还以为对方只知道几个片段。没想到,赵志敬竟连这等隐秘都知晓!
那日终南山后的月色、小龙女冰凉的肌肤、她无意识溢出的轻吟……这些被他深埋心底、不敢触碰的画面,此刻被赵志敬赤裸裸地揭开,像在阳光下暴晒腐肉,让他浑身血液都似要沸腾。
“赵志敬,你!”尹志平的声音发颤,一半是怒,一半是慌。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如霜,掌下的空气都似被捏得发紧。
赵志敬冷笑一声,往前又凑了凑,几乎与尹志平脸贴脸,压低了声音,字字如刀,“那日终南山古墓之外,你用手帕蒙了她的眼,趁她动弹不得……这些细节,要不要我再替你回想回想?”
“同样是破戒,你破了两次,我只破了一次!”尹志平咬牙反驳,试图找回一丝气势。可他心中却想起与凌飞燕的纠葛,想起西夏那位圣女的眼波,只觉得心头更乱。
“呵,一次?”赵志敬像是听到了什么趣闻,笑得愈发不屑,“凌飞燕姑娘对你的心意,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西夏那位圣女,与你又何尝没有牵扯?便是只算一次,你做的事也远比我龌龊!”
他伸出手指,点了点尹志平的胸口,语气里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你敢说,小龙女与你那夜,是真心对你?她心里念的,从来都是杨过!你不过是趁人之危,借着她动弹不得,硬生生勾出她的本能反应——尹志平,你这手段,当真是‘高明’得很啊!”
尹志平被赵志敬逼得后退半步,后腰撞在廊柱上,发出闷响。他眼中怒火翻涌,牙关咬得咯咯作响,忽然冷笑一声,声音里淬着冰:“赵师兄倒是有脸提细节?你忘了自己常去的‘醉春楼’?这次下山的前一晚,你还搂着红姑喝到半夜,这事要不要我也替你‘回想回想’?”
赵志敬脸上的得意僵了一瞬,随即坦然迎上他的目光,眉峰一挑:“是,我是去过。那又如何?”他往前逼近,两人鼻尖几乎相触,“我去青楼,是你情我愿的风月事,便是被揭发,大不了被逐出师门,可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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