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便被他压了下去。尹志平若是想杀他,绝不会用这般拙劣的手段,以尹志平的武功,若真要动手,他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眩晕感越来越强烈,赵志敬的四肢渐渐变得沉重,眼皮也开始打架。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想要喊人,可刚一开口,便觉得天旋地转,再也支撑不住,“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怀中的洪凌波也随之摔落在地。
就在他即将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厢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了一道缝隙,一道纤细的身影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
来人正是郭芙。
她蒙着一块黑色的布巾,只露出一双盛满恨意的眼睛,死死盯着地上相拥的二人。身上依旧穿着白日里那件惹眼的鲜红色衣裙,发髻上插着的珍珠钗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她一心想着报仇,也没有多少经验,竟忘了换身不易引人注意的衣服,也忘了将头上显眼的首饰取下。
郭芙轻手轻脚地走到赵志敬面前,目光落在他腰间露出的那枚莹白玉佩上。烛火的光线下,玉佩边缘那个小小的“芙”字清晰可见,像一根针,狠狠扎进了她的心里。
就是他!就是这个道貌岸然的臭道士!毁了自己的清白还不够,竟还将她视若珍宝的玉佩攥在手里,想送给身边那娇滴滴的小道姑!一股怒火与羞耻直冲头顶,郭芙攥紧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想到这里,郭芙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来也浑然不觉。她从袖中掏出一把小巧的匕首,匕首是母亲黄蓉送她的防身之物,刀刃锋利,在烛火下泛着寒光。
她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赵志敬,又看了看一旁昏睡的洪凌波,心中的恨意如潮水般汹涌。这个臭道士,平日里在人前装出一副正派模样,背地里却做着这般龌龊之事!还有这个不要脸的小道姑,明明是出家人,却不知廉耻地与赵志敬纠缠不清,真是一对狗男女!
可就在她举起匕首,准备朝着赵志敬心口刺下去的时候,却突然顿住了。
父亲郭靖从小就教她“侠义”二字,告诉她“杀人需有理由,不可滥杀无辜”。虽然赵志敬玷污了她,罪该万死,可她长这么大,别说杀人,就连鸡都没杀过。一想到匕首刺入血肉的场景,想到赵志敬可能会有的痛苦表情,她的手就控制不住地发抖。
她是不是太残忍了?
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狠狠压了下去。残忍?这个臭道士对她做那般龌龊之事时,怎么没想过残忍?他毁了她的清白,毁了她的人生,凭什么还能活着?对付这种恶人,根本不需要讲什么情面!
郭芙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准备狠狠刺下去。可就在这时,另一个念头突然冒了出来——就这么一刀杀了他,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她想起小时候,听府里的老仆说过江湖上的轶事,其中便有惩治淫贼的法子,说是要“阉其根,断其念”,让其再也做不了龌龊之事。这个念头一出,郭芙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手也抖得更厉害了。
她虽是失了身,可当时昏迷不醒,心理上仍是个未经人事的少女。让她对一个男子做那般事情,实在是羞于下手。她甚至不敢想象那个画面,光是想想,就觉得脸颊发烫,心跳加速。
纠结了半晌,郭芙终究是咬了咬牙,心中暗道:算你这个臭道士走运,今日便给你个痛快!
她重新举起匕首,对准赵志敬的心口,猛地刺了下去。
可就在匕首即将碰到赵志敬衣襟的瞬间,原本昏迷的赵志敬突然睁开了眼睛!他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竟不顾刀刃锋利,硬生生伸出左手,攥住了匕首的尖端!
“你是谁?竟敢在郭府行刺,好大的胆子!”他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掌心被刀刃划破,鲜血瞬间涌了出来,染红了匕首,也染红了他的道袍。
郭芙吓得魂飞魄散,她万万没想到,中了迷烟的赵志敬竟还能醒来,还能有这般快的反应!她连忙用力去夺匕首,可赵志敬的内力远胜于她,即便药性未过,手臂酸软,也依旧牢牢攥着匕首,任凭她如何用力,都纹丝不动。
“放手!你给我放手!”郭芙又急又怕,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她第一次做这种事,本就紧张得不行,如今被赵志敬抓了个正着,更是吓得浑身发抖。
赵志敬看着她蒙着面的模样,又看了看她身上显眼的红裙,心中满是疑惑——这女子是谁?为何要杀他?他从未得罪过这般穿着华贵的女子。可此刻他也顾不上多想,只想着先夺下匕首再说。他强提内力,手腕微微一拧,便将匕首从郭芙手中夺了过来。
郭芙见匕首被夺,吓得腿都软了。她再也不敢停留,转身就往门外跑,一路跌跌撞撞地穿过回廊,不敢回头,只觉得身后仿佛有洪水猛兽在追赶,心脏狂跳不止,仿佛要跳出胸腔。
直到关上房门,她才敢靠在门板上大口喘气。冷汗早已浸湿了她的衣衫,手心的伤口火辣辣地疼,可她却丝毫感觉不到——她满脑子都是赵志敬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满是恐惧与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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