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我们寻找的天蚕碎片。瓃接上他的话,突然浑身颤抖,所以烈敖要污染所有碎片,是为了......
阿离突然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他的左眼变成了纯粹的黑色,嘴里发出完全陌生的沙哑声音:
是为了阻止你们重启天衣无缝计划啊,愚蠢的小虫子们......
阿离的尖叫声在山谷间回荡,他的左眼已经完全被黑暗吞噬,右眼却仍保留着原本的琥珀色,瞳孔剧烈收缩,像是两个不同的灵魂在争夺这具身体。
阿离!瓃冲上前想要抓住他,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
阿离的身体诡异地扭曲着,关节发出的错位声,他的嘴角咧开到一个不可能的弧度,露出不属于人类的森白牙齿:你们真以为……靠这几块碎片就能对抗烈敖大人?
姬黄拔出骨刀,但刀尖却在颤抖——他无法对阿离出手。
混沌……瓃盯着阿离的左眼,声音发冷,你是什么时候寄生在他体内的?
寄生?阿离的头颅歪斜到一个诡异的角度,发出沙哑的笑声,我可没有寄生他……我就是他。
瓃猛然想起——那枚青桑公给的翠绿叶子!
是叶子!她厉声道,青桑公的叶子被混沌污染了!
阿离——或者说混沌操控的阿离——咧嘴一笑:聪明。可惜太晚了。
他的右手突然暴长,指甲化作漆黑的利爪,猛地抓向瓃手中的天蚕碎片。姬黄挥刀格挡,骨刀与利爪相撞,竟迸出刺目的火花!
阿离!醒醒!姬黄怒吼,别让它控制你!
阿离的身体剧烈颤抖,右眼闪过一丝挣扎:主人……救我……
但下一秒,混沌的力量再次占据上风,他的声音重新变得阴冷:这具身体很合适……守镜人的血脉,最适合做我的容器。
混沌借着阿离的嘴,继续嘲讽:你们真以为蚕神留下碎片,只是为了让人有衣服穿?
它抬起手,黑气在掌心凝聚,幻化出一幅画面——无数身着银白色战甲的神族战士,正与铺天盖地的混沌凶兽作战。那些防护服上流转着与天蚕丝相同的光泽,凶兽的利爪竟无法穿透!
天衣无缝计划……瓃喃喃道,原来蚕神的纺织机,能织出抵御混沌的战甲……
混沌冷笑:烈敖大人怎么可能允许这种武器重现人间?
它突然暴起,利爪直取瓃的咽喉!姬黄来不及阻拦,就在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青光如雷霆般劈落,精准击中阿离的胸口!他惨叫一声,踉跄后退,左眼的黑气剧烈翻腾。
小柳?!瓃惊喜地看向天空。
九头青蛇——小柳——盘旋在半空,九个头颅同时喷出净化之光,将阿离周身的黑气逼退。但它的状态明显不对,四个头颅的鳞片已经发黑,动作也变得迟缓。
快……用天蚕碎片!小柳中间的头颅艰难地说道,刺入他的眉心……逼出混沌!
瓃咬牙冲上前,天蚕碎片在她掌心绽放出耀眼的银光。阿离的身体剧烈挣扎,混沌发出刺耳的尖啸:你们休想——!
姬黄从背后死死抱住阿离,禁锢住他的行动:瓃,现在!
瓃深吸一口气,将天蚕碎片按向阿离的眉心——
银光炸裂的瞬间,阿离的尖叫声戛然而止。
他的意识被拉入一片虚无的空间,四周漂浮着无数破碎的镜面。每一块镜子里,都映照出不同的记忆——
三百年前,祭祀仪式。
年幼的阿离被族长亲手送上祭坛,耳后烙下守镜人的印记。族长的眼中含着泪,低声道:你是最后的希望……
黑暗的地洞里,混沌的低语。
把你的恶念交给我……我就放过你的族人……
镜中人的诞生。
阿离的倒影从水面上站起,露出与他完全一致的脸,却带着狰狞的笑:从今天起,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不……!阿离在记忆碎片中挣扎,这些不是我的错!
突然,一双温暖的手按住了他的肩膀。他抬头,看见瓃和姬黄不知何时也进入了这片意识空间。
阿离,瓃轻声道,混沌在利用你的愧疚控制你。
姬黄握紧他的手臂:守镜人的职责不是背负罪孽,而是照见真相。
阿离的眼泪终于落下:可我……害死了那么多人……
瓃指向一块他从未注意过的镜子,你看。
镜中显现出蚕神陨落前的画面——她温柔地将手放在年幼的阿离头顶:活下去,孩子。总有一天,你会帮我找回光明。
现实世界中,天蚕碎片的银光已完全笼罩阿离。他左眼的黑气如沸水般翻腾,最终化作一缕扭曲的烟雾,被硬生生逼出体外!
混沌的残魂在空中凝聚成一张狰狞的面孔:你们……阻止不了烈敖大人……
小柳的九个头颅同时喷出净化之火,将黑烟焚烧殆尽。阿离虚脱般倒下,被姬黄一把接住。他的左眼恢复了原本的琥珀色,只是瞳孔周围多了一圈淡淡的银纹——那是天蚕碎片留下的守护印记。
阿离终于暂时从混沌的状态中挣脱出来,他感到自己的思维逐渐清晰,仿佛重获新生一般。而在一旁的瓃和姬黄看到阿离恢复正常,也都松了一口气,纷纷坐下来稍作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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