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侃在边境村落间精心制造的那场骚乱,非但未能动摇黛玉在西岐的根基,反而因她临危不乱的处置与仁心,意外地赢得了更多底层民众的感念与拥戴。
这消息传回朝歌深宫,令远在千里之外遥控指挥的妲己愈发恼怒,那双勾魂摄魄的媚眼之中,此刻燃烧的是冰冷刺骨的杀意。
她将手中把玩的一柄温润玉如意重重掷于案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小打小闹,如同隔靴搔痒!” 她的声音依旧柔媚,却带着寒意,“既然她如此在乎那些贱民的拥戴,如此珍视她那破织机和所谓的传承……那就让她亲眼看着这一切,在她面前彻底崩塌、化为乌有!师兄,你上次回报说,那贾宝玉身上的补天石,在其主人遭遇真正危险时会自主激发护主,威能不凡?”
她嘴角勾起一抹残忍而期待的弧度,“那就给他制造点真正的、足以致命的‘险情’!逼出那补天石真正的力量,也让那林黛玉尝一尝,亲眼目睹在乎之人濒死、在乎之物被毁,是何等噬心刻骨的滋味!”
一个融合了流言、妖火、傀儡操控与致命偷袭的、更为周密恶毒的计划,在这位千年狐妖的心中迅速成形,她要的,是彻底摧垮黛玉的心神防线。
西岐这边,黛玉、宝玉等人虽取得了阶段性的小胜,却并未因这暂时的平静而有丝毫放松警惕。空气中弥漫着山雨欲来的压抑感。
柳湘莲凭借其过人的警觉与丰富的江湖经验,进一步调整并加强了工坊、主要人员住所周边的暗哨布置,明松暗紧,织就了一张更为严密的无形防护网。他亲自巡查每一个哨点,确保万无一失,那双锐利的眼眸,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冰冷、更加专注。
冯紫英则主动向西伯侯姬发与姜子牙请缨,凭借其将门之子的胆识与对追踪侦查的敏锐,亲自挑选了一队西岐军中精锐好手,沿着之前村落事件中发现的蛛丝马迹,深入西岐边境乃至邻近区域,暗中追查胡侃及其党羽可能藏匿的巢穴与活动规律。
他深知,被动防御终非长久之计,唯有主动出击,斩断伸向黛玉和宝玉的黑手,才能换来真正的安宁。
宝玉则像是换了个人,练武之刻苦,近乎自虐。他不仅跟着柳湘莲打磨剑术,随冯紫英练习枪法,更开始主动向德高望重、学识渊博的姜子牙请教一些最为粗浅的道法原理与天地灵气运转的常识。
他迫切地希望能更好地理解自己胸前这块通灵宝玉的奥秘,希望能主动引导、运用那份护主的力量,而不是只能在危急关头被动等待。他不想再做一个需要被保护的人,他要成为保护者。
这日,午后阳光正好,姬旦再次来访黛玉那间堆满丝线、器械与书卷的工坊。然而,他此番前来,却并非为了与黛玉探讨学问或分享古籍,眉宇间笼罩着一层显而易见的忧色。
“林姑娘,打扰了。” 姬旦的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一丝沉重,“近日城中,有些……不好的流言在暗中传播,愈演愈烈,恐对姑娘清誉不利。” 说着,他将一份由暗探整理誊写的密报,轻轻递到黛玉面前。
黛玉放下手中正在观察的、泛着流光的丝线样本,接过密报,垂眸细看。这一看,饶是她心性沉稳,也不由得微微蹙起了秀眉。
流言的内容极其恶毒阴损,竟直指她林黛玉乃是“妖星转世”,身负不祥,所研习推广的纺织新法并非人间正术,而是“吸食织女精气、损人寿元”的邪门妖法,之前那几个村落织女莫名生病,便是最有力的“证据”。
她潜入西岐是包藏祸心,意图从内部瓦解西岐的根基。
“简直是无稽之谈!血口喷人!” 宝玉恰在此时练武归来,满头大汗地走进工坊,想与黛玉说说话,刚踏入门口便听到了几句,顿时气得脸色煞白,胸膛剧烈起伏,怒声道,“是哪个黑了心肝的东西在背后污蔑妹妹!让我查出来,定要撕烂他的嘴!”
相较于宝玉的激动,黛玉在初时的惊怒之后,反而迅速平静下来。她将那份密报轻轻放回案上,神色淡然,仿佛那上面恶毒的言辞与她毫无干系,只是那双清亮的眸子里,掠过一丝冷意。“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这等捕风捉影、漏洞百出的拙劣谣言,心智清明者自然不信。只是……”
她顿了顿,抬眸看向姬旦,语气转为凝重,“这流言传播速度如此之快,覆盖范围如此之广,背后定然有精通此道之人,在暗中持续地推波助澜,煽风点火。”
姬旦眼中流露出赞赏之色,点头道:“姑娘心如明镜,所言极是。我已命人暗中加紧查探流言的源头。只是,人言可畏,众口铄金。姑娘还需小心为上,近日若无必要,尽量少出门,以免给心怀叵测之徒可乘之机,或平添烦扰。”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对方的攻势,远比他们预想的来得更快、更猛烈。
就在当夜,月黑风高,万籁俱寂之时,姬黄府邸的外围墙根、树林阴影处,突然毫无征兆地燃起了数处幽绿色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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