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煜远瞬间透心凉。
他想:完了。
他都来不及在心底怒骂韩煜谨,他瞬间改换口气道:“宝宝……”
他好久没这么叫她了,两个字滑在嘴边,吐出去,心里一时间酸涩得不得了。
他所有的嚣张和颐指气使全部因为这一声收敛起来,他像一只炸毛的呲牙咧嘴的猫咪,瞬间变成了娇柔的任凭拿捏的乖顺模样。
他还想说点什么的。
他真的很想很想她。
他也知道云朵现在肯定很生气,气到不行了。
他甚至想说:要不然,我把自己送到你面前,你再打我一顿吧。
但,他没能说出什么。
因为,他听见蓝牙耳机传来巨大的咔嚓挤压摩擦声,尖利到那声音刺过耳膜,仿佛拿着他的脑子在地上摩擦。
韩煜远怀疑云朵怒火中烧,气到正在踩耳机。
但韩煜谨的耳机没那么容易踩烂。
他于是听到一声咔嗒。耳机应该被捡起来了。
接着,韩煜远听见了呼啦啦的风声。
他想,不会是云朵把耳机扔了吧。
没过几秒,他听见了咕噜咕噜的水泡声。
防水的耳机,即使被扔了,也还能清晰听见水流的汩汩。
韩煜远垂眸挂了电话。
心口好痛啊。
他就知道,云朵骗他的。
云朵不爱他。
她说过爱他,说过好多遍。有他哄着她说的,也有她自己说的。
她怎么这么绝情,都不记得自己说过些什么了。
喜欢过,爱过,就算是一下下,其中有点儿误会,她也是喜欢过他的啊。
怎么这么绝情。
韩煜远怅怅然坐了几秒,跳下床。
跑洗手间的时候,还记得拿上那一兜子特效药。
消炎、淡纹、祛疤……什么都有,医生说一天擦三次,他要多擦几次,争取早一点恢复个人样。
他要好看点儿了,自己去云朵面前晃悠。
云朵的心其实很软的,虽然看起来凶凶的,做起事情来也凶凶的。
但其实顺毛捋的话,也很好哄的。
韩煜远每次顺毛纠缠她的时候,虽然很多时候她不是很耐烦,可多多少少有一点儿效果。
他要自己去哄云朵,韩煜谨一点用都没有。
有没有机会他都要去哄云朵的,他也没有办法。
他就是很想很想她,去碍眼也好,去惹她烦也好,韩煜远没有办法想象,云朵永远不要他不理他。
韩煜远不懂韩煜慎。
什么样的心情,才能又喜欢又愿意放手。
他不要。
他没有办法忍受他的世界不再有云朵。
云朵如果不要他,他想方设法也要把自己绑在云朵身边的。
不管怎么样,他就要纠缠她。
他缠定云朵了。
她恼他也好,烦他也好,气他也好,打他也好。
他才不管。
只要能黏着云朵就好。
三个人就三个人,他无所谓的。
韩煜远几天前还想着独自霸占,现在觉得做小伏低先把人纠缠住也挺好。
甚至,他觉得要不韩煜慎先把云朵稳住也可以。
他的主意,一天三变,他转头跳出洗手间,去给韩煜慎打电话。
韩煜慎最近病情不是稳定吗?
他能陪着云朵啊。
反正,他们几个长得一模一样的,总比外人、别人好啊。
韩煜远开始给韩煜慎打电话。
韩煜慎这会儿已经被气恨恨的云朵,推得踉跄撞到了沿江观景长廊的扶手上。
电话叮铃叮铃的响,韩煜慎没敢看。
吵得不得了,云朵从他兜里掏出电话,一看,来电人显示:阿远。
韩煜谨已经被她吼上车了,但这位没敢出现的阿远一直阴魂不散。
云朵划拉着挂掉,韩煜远又打过来。
挂掉,他又打过来。
云朵不挂了。
叮铃叮铃的来电音中,云朵对韩煜慎说:“回答我一个问题。”
最后,最后她还是想给韩煜慎一个机会。
云朵问:“你是不是仍然觉得,跟我分手是为了我好?”
如果,他还是这么觉得,依然这么觉得,那就没有必要喜欢了。
这算什么事情?
他可能随时,在云朵很开心很开心的时候,突然告诉她:“对不起,但我是为你好。”
去他的为你好。
云朵看他状态正常得不得了。
神经病她没少见,跟那位前男友恋爱的几年,她见过不少确诊神经病,攻击性高、反社会、狂躁嗜血的,都不是韩煜慎这样。
云朵怀疑韩煜慎被误判。
中间或许有什么事由。
他不能自控,躁郁频发时状态严重可能有,但云朵直觉能在那晚她准备爬床的时候,停止冷静下来,韩煜慎应该没有韩煜远后来跟她描述的那么严重。
很多时候,不能自控情况下,带来主观和自我意识的空白时,心理医生需要通过其他旁观者的意见,判断病人情况的严重与否。
而旁观人群的叙述偏颇,对于病情存在一定程度的误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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