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点完物资，林凡将目光转向王楷，问出了一个盘旋在他心头许久的问题。
“王楷，我曾经在你身上发现一块能量碎片，就是那种暗紫色结晶，你能告诉我，在哪里能找到它吗？”
王楷闻言，脸色瞬间凝重起来，仿佛被勾起了极其不快的回忆。
他沉默了几秒，才哑声开口：“碎片是巢穴特有的，越危险的巢穴可能找到的碎片的越多。”
他顿了顿，才仔细讲述道：“我之前在清道夫里，就是专门前往巢穴寻找碎片的小队成员。”
棚内顿时安静下来，连玫都屏住了呼吸，专注地看向王楷。
能量碎片对他们来说都是个新东西。
“清道夫内部将已知的巢穴分为不同等级。”
“最低级的，可能只是一些变异生物大量聚集的区域，里面可能有变异的鼠群、虫群。
只要细心一点，就能发现这个城市废墟里就有不少这种地方，那些地方虽然危险，但小心些也能应付。
运气好的话，在巢穴深处找到一两块碎片是没问题的。”
王楷的眼神变得幽深，仿佛透过污浊的空气，看到了那些被标记在地图上的死亡区域。
“但真正被清道夫重视，并能批量获得甚至产出能量碎片的……是那些被标记为‘侵蚀区’的巢穴。”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不自觉的紧张。
“侵蚀区？”林凡敏锐地抓住了这个关键词。
“嗯，”王楷重重地点头，下意识地搓了搓手指，仿佛在回忆某种触感。
“那种地方……环境本身就已经变得不正常了。
空气可能带着未知的毒素，地面可能是软的、粘的，或者布满了看不见的、能腐蚀皮肉的菌丝。
普通的植物在那里都有可能异变成具有攻击性的异植。”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中残留着恐惧：“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致命的是盘踞在巢穴最深处的东西——我们叫它‘巢主’。”
“这些‘巢主’的恐怖，并不仅仅是因为长期暴露在极端环境下产生的变异。”
“更是因为它们吸收了巢穴里能量碎片的力量，碎片蕴含的能量极大地加速并扭曲了它们的进化过程，让它们变成了远超普通变异体的怪物。”
“而那些‘巢主’盘踞的核心区域，就是有可能会持续产出新碎片的地方。”
“但，即使是清道夫，想要轻易占据巢穴最深处，也不容易。
巢主不仅拥有可怕的力量，往往还具备某种诡异的特殊能力，比如喷射强酸、释放麻痹毒素，或者能融入环境进行偷袭。”
“我们小队的任务，就是深入这种鬼地方。”王楷的声音带着苦涩，缓缓叙述。
“每次出发，都像是一场生死未卜的告别。
装备是最好的，弹药是充足的，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在那种规则都被扭曲的地方，这些外在的东西，作用非常有限。”
王楷陷入了最不愿回想的那段记忆，声音都变得有些飘忽起来。
“我最后一次出任务……就是队友全军覆没的那次，我们的目标是一个废弃地铁深处的维护枢纽站，那里被标记为高度危险的‘侵蚀区’。”
“里面的‘巢主’是一种我们从未见过的怪物。
哪怕里面的东西不是成群的，只有它一个，也原本是我们能对付的。
它像是无数扭曲金属和血肉的聚合体，能像液体一样在管道和墙壁上流动，所过之处会留下具有强烈腐蚀性和放射性的粘液。
它的攻击方式也诡异莫测，能从任何角度弹出锋利的金属尖刺，甚至释放出干扰神经的尖啸。”
“我们小队刚深入不久就遭到了伏击。”王楷的声音带着颤抖，“它好像能预知我们的行动一样……队友一个接一个倒下。”
“不是被尖刺贯穿，就是被粘液融化，还有是在神经干扰下自相残杀的……
我眼睁睁看着队长为了掩护我，被那个怪物整个吞了进去，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我吓坏了，只知道拼命往回跑，慌不择路地摔进了一条废弃的检修通道。”
“通道里弥漫着那股熟悉的、带着放射性气味的腐蚀性恶臭。
我强忍着恐惧和恶心往前爬，然后就在通道一侧锈蚀的管壁上，看到了一点微弱的紫光。”
“它就嵌在管壁一层半干涸的、同样泛着紫黑色的粘稠物里。
我们小队去巢穴的目的就是为了它，我当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拿到它。”
“我顾不上多想，用匕首想去撬。
可那碎片嵌得很紧，周围的金属也被腐蚀得酥软。
我一用力，碎片连带着一小块管壁突然松动脱落，但同时也溅起了不少残留的粘液。
我躲闪不及，一些粘液直接泼在了我左腿和腹部的位置……”
王楷的脸上瞬间失去血色，仿佛再次感受到了那钻心的灼痛。
“那感觉……像被烧红的烙铁烙了上去，还带着一种诡异的麻痹感。
我疼得几乎晕过去，伤口处的皮肉立刻变成了那种不祥的黑紫色，而且我能感觉到有细小的、尖锐的渣子嵌进了肉里……”
好不容易缓过来，就听到身后传来怪物蠕动的可怕声响……
当时吓得魂飞魄散，我想也没想就拉响了身上最后一颗烟雾弹，又朝身后胡乱打光了枪里的子弹，然后拼命钻进旁边一个狭窄的管道裂缝里。
我带着伤往里爬……不知道爬了多久，直到彻底脱力昏死过去。”
“后来……我也不知道是怎么醒过来的，大概是命不该绝。
我挣扎着从废墟里爬出来，身上到处都是伤。
凭着最后的意志，我尽量清理掉自己留下的痕迹，制造了被掩埋死亡的假象。
然后一路跌跌撞撞……再后来，就是你们发现我的时候了。”
王楷的回忆戛然而止，棚内一片死寂。
林凡几乎不能想象，到底是什么样的怪物，连现代武器都对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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