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伸手打开墙边的灯开关。
柔和的LED光晕瞬间驱散了棚内的昏暗,将熟悉的景象呈现在眼前。
堆放的物资、简陋的睡铺……
温暖干燥的空气包裹住他们几乎冻僵的身体。
与门外那个残酷的冰雪世界形成了天堂与地狱般的反差。
棚门在身后合拢的瞬间,刺骨的寒意被骤然隔绝。
棚内沉闷却温暖的空气包裹上来,四人几乎同时打了个激灵——
这不是寒冷,而是冻透的肌肤乍遇暖意时产生的针刺般错觉。
紧接着,僵硬的四肢开始回暖,血液重新顺畅流动,带来一阵麻痹般的酥痒感。
持续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
难以抗拒的疲惫如同潮水般从骨髓深处涌出,淹没了每一寸肌肉。
“可算……活过来了……”
王楷的声音带着脱力后的沙哑,他靠着门板滑坐在地。
连卸下斧头的动作都显得迟缓。
他摘掉结满冰霜的护目镜,露出冻得发紫的脸颊,长长吁出一口带着白雾的气。
玫沉默地走到角落,将手弩靠墙放稳,然后才开始逐一解开装备的卡扣。
她的动作依旧利落,但眉宇间那份常年维持的锐利被深深的倦意柔和了轮廓。
医生勉强站着,手指颤抖地解开保温服最上方的扣子,让暖意触及冰冷的脖颈。
他先看了一眼王楷虎口的位置,确认这次出门没被崩开,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先补充热量,必须尽快让核心体温稳定下来。”
他找出水壶和加热炉,王楷挣扎着帮忙添上水。
炉火燃起,微弱的噼啪声和逐渐升腾的水汽成了棚内唯一的声响。
他们脱下厚重的外套,围坐在炉边,捧着热水小口啌吸,就着压缩干粮默默咀嚼。
温暖的食物下肚,驱散了最后一丝寒意,也带走了支撑身体的最后气力。
王楷第一个撑不住,几乎是爬着挪到铺位倒头就睡,鼾声随即响起。
林凡最后扫视一圈这个安全的空间,却没有立刻熄灯。
他强撑着沉重的眼皮,看向同伴。
“不能都睡死,得有人守着,我值第一班,两小时后叫醒医生换班。”
医生勉强抬起手比了个“收到”的手势,已经困得说不出话。
玫轻轻点头,将手弩往自己铺位边挪了挪,示意自己可以接第三班。
林凡这才熄灭了灯光。
他靠坐在门口,长矛就立在手边。
耳朵时刻听着门外的动静,精神力也不时探出去。
黑暗与寂静中,恒温系统的低鸣和同伴们逐渐平稳深长的呼吸声交织。
疲惫如同厚重的毯子包裹着每一个人,但守夜的职责让林凡保持着最后的清醒。
他微微阖眼,让身体尽可能休息,但精神却一直绷着。
两小时后,他准时轻轻摇醒了医生。
两人无声交接,医生搓了搓脸,接过守夜的位置。
林凡几乎是倒头就陷入了沉睡。
当玫的值守时间结束时,外面天光已微微亮起。
她看着仍在熟睡的王楷,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叫醒他。
自己又多守了半个时辰,直到王楷自然醒来。
这样轮流的短暂守夜,虽然无法完全消除连日跋涉的疲惫。
却保证了最基本的安全。
也让每个人都能得到一些真正深入的睡眠。
也让每个人都能得到一些真正深入的睡眠。
————
次日上午,林凡的眼皮颤动了几下,最终缓缓睁开。
棚内的灯光已经打开,恒温系统低沉的运行声和一股……
若有若无的焦躁期待感将他从沉睡中彻底唤醒。
他撑起身子,发现其他三人都已经醒了。
王楷正眼巴巴地望着他,屁股底下像长了钉子似的坐不安稳。
医生虽然还维持着惯常的沉稳坐姿,但目光也时不时瞟向他。
就连一向清冷的玫,也停下了擦拭手弩的动作,抬头看了过来。
三双眼睛里闪烁的是同一种毫不掩饰的渴望——对肉的渴望。
林凡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忍不住失笑。
“都盯着我干嘛?等着开饭?”
“可不嘛!”
王楷第一个蹦起来,搓着手,口水都快流出来的样子。
“林凡,快把狩猎到的野猪拿出来,咱们清理一下赶紧吃,我这肚子里的馋虫都快造反了。”
医生推了推眼镜,语气虽然平静,却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经过长时间消耗和低温环境,补充优质蛋白质和脂肪确实是我们当前最优先的生理需求。
玫虽然没说话,但眼神里写满了“赶紧地”的催促。
林凡笑着摇了摇头,体会着这种久违的、专注于满足基本食欲的单纯期待。
他心念一动,身影从原地消失,进入了那片独属于他的安全屋空间。
林凡没有耽搁,径直走向储物区。
那头硕壮的野猪尸体还保持着被收入时的状态。
因为空间内时间静止的特性,尸体尚未完全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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