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兴文嫌弃地拍开他的胳膊:“少来。你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想看热闹就直说。”
“我是那种人吗?”李翊晙捂着胸口,做出一副受伤的表情,“我这是关心同事,以及同事的……‘老朋友’?”他故意在“老朋友”三个字上加重了读音,眼神暧昧地在许兴文脸上打转。
张冬天站在一旁,看着两位教授像小学生一样斗嘴,虽然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眼底也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她知道许兴文和李翊晙关系极好,这种互损是他们的日常。她也隐约感觉到,关于那位VIP病人,似乎确实有些她不知道的过往。
许兴文没接李翊晙的话茬,转而看向张冬天:“药都交代好了?”
“内,许教授。都按您吩咐的安排了。”张冬天认真回答。
“辛苦了,快下班吧。”许兴文点点头,语气温和了些。
李翊晙却不依不饶,又凑过来:“呀,说真的,兴文啊,真是那个林允儿?你高中暗恋那个?这什么神奇的缘分?她怎么会跑到我们医院来?还正好是你收治?”
一连串的问题像炮弹一样砸过来。
许兴文叹了口气,知道不让这家伙满足一下好奇心,他是不会罢休的。他拉着李翊晙往旁边走了几步,确保张冬天和护士们听不到,才没好气地低声说:“是,是她。急性胃炎,偷吃队友外卖吃的。”
李翊晙愣了两秒,随即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引得远处走廊的人都纷纷侧目。
“哈哈哈……哎一古……不行了……偷吃外卖……哈哈哈……少女时代林允儿……因为偷吃外卖进医院……哈哈哈……”他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扶着墙直不起腰。
许兴文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等他笑够了,才冷冷地说:“笑完了?笑完了就滚去干活,或者滚去请我吃饭。”
李翊晙好不容易止住笑,擦着眼角,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请,一定请……这么精彩的素材……值十顿饭……不过兴文啊,”他忽然收起笑容,换上一种罕见的、带着点认真探究的眼神,“你……没事吧?”
许兴文怔了一下,随即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惯有的、漫不经心的笑:“我能有什么事?一个病人而已。走了,还得去写病历。”
他摆摆手,没再看李翊晙,转身朝着医生办公室的方向走去。背影在白炽灯下拉得长长的,依旧挺拔,却莫名透出一丝落寞。
李翊晙看着他的背影,摸了摸下巴,脸上重新浮现出玩味的笑容,低声自语:“一个病人而已?骗鬼呢……”
张冬天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切,虽然没听清他们最后的对话,但许兴文转身前那一瞬间细微的表情变化,却没有逃过她的眼睛。那不是平时那个总是带着点戏谑、仿佛对什么都不太在意的许教授。
她低下头,默默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背上包,也离开了护士站。
夜晚的律帝医院走廊,重新恢复了宁静,只有偶尔响起的仪器滴答声和医护人员轻柔的脚步声。而某个VIP病房里,关于青春、关于遗憾、关于一场因炒年糕而引发的“灾难”,才刚刚拉开序幕。许兴文坐在电脑前,敲下“林允儿”三个字时,指尖微不可察地停顿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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