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硕亨在负责她的产检。”许兴文说，“我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但至少，我不再是一个人淋雨了。”
这句话让李翊晙的鼻子一酸。他别过头，深呼吸了几次，才转回来：“许兴文，你这家伙……”
“我知道。”许兴文笑了，“我是个糟糕的朋友，总是把自己的事情藏得严严实实。”
“不。”李翊晙摇头，“你是用你自己的方式在保护所有人。包括我。”
他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向许兴文伸出手：“谢了。”
许兴文握住他的手，被拉起来：“谢什么？”
“谢谢你在该说实话的时候说实话。”李翊晙说，虽然眼睛还有点红，但笑容已经回到了脸上，“也谢谢你让我知道，我不是唯一一个把生活过得一团糟的人。”
“这才哪到哪。”许兴文也笑了，“我们还有几十年可以继续搞砸呢。”
两人并肩站在栏杆边，看着夕阳开始染红天际。
“所以，”李翊晙终于问出那个问题，“你和林允儿现在……？”
“在尝试。”许兴文坦诚地说，“尝试从假扮情侣变成真的尝试。很绕口，但就是这样。”
“她值得吗？”
“值得。”许兴文毫不犹豫，“而我……我想我也值得尝试一次。”
李翊晙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可能也会尝试一下。”
“尝试什么？”
“尝试放手。”李翊晙看着远方，“如果这段婚姻真的已经走到尽头，死死抓着不放对谁都不好。也许……签了那份协议，我们都能重新开始。”
许兴文侧头看他：“需要我陪你去吗？”
“不用。”李翊晙摇头，这次的笑容真实了些，“但需要你之后陪我去喝酒。喝到断片的那种。”
“随时奉陪。”
天台的门又被推开了，金俊完探出头：“呀！你们两个躲在这里偷懒？急诊来了个动脉瘤患者，需要神经外科和心脏外科会诊！”
李翊晙和许兴文对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
“来了！”李翊晙喊道，然后压低声音对许兴文说，“记住，下次再有秘密，别让我等这么久才知道。”
“那你也记住，”许兴文回敬，“下次婚姻出问题，别一个人扛着。”
他们走向门口，白大褂在风中扬起。在进入楼梯间前，李翊晙忽然停下脚步。
“兴文啊。”
“嗯？”
“如果……”李翊晙犹豫了一下，“如果你和林允儿真的在一起了，记得对她好一点。别像我对她那样，等到快失去才懂得珍惜。”
许兴文认真地点头：“我会的。”
“还有，”李翊晙的眼睛又亮起来那种熟悉的狡黠光芒，“粉色星星背景板的事情，我可是认真的。下次应援我要看到实物。”
许兴文笑了：“知道了。”
他们跑下楼梯，脚步声在楼梯间里回荡。急诊室的灯光在楼下等着，又一个生命需要他们去抢救。生活总是这样，在个人的悲欢离合之上，还有更宏大的使命在继续。
但至少现在，他们都不是一个人在面对风雨了。
许兴文想，这大概就是朋友的意义——在彼此的脆弱时刻，成为互相收留的屋檐。而有些坦白，虽然来得晚了些，但终究会为新的开始铺平道路。
对李翊晙如此，对他自己，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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