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品协会的公告页面像块冰冷的铁板,“材料不实”四个黑体字在手机屏幕上扎眼得很。苏软的指尖划过公告下方张父的署名,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这个名字她在陆星辞给的资料里见过,张宏远,市食品协会副会长,执掌协会评审委员会三年,在本地食品圈是说一不二的人物。
“软姐,周经理刚发来消息,华东超市那边说‘非遗认证存疑’,原本明天的铺货计划暂停了。”林晓晓抱着平板电脑跑过来,声音带着哭腔,“还有三家之前预约的企业下午茶,也说要等认证的事明朗了再合作。”她点开后台数据,“线上订单量也降了30%,评论区好多人问‘是不是非遗身份是假的’。”
操作间的老木勺被外婆握得发烫,她把刚烤好的桂花酥放在苏软面前:“丫头,别慌。当年你太外公申请‘老字号’,也被人使过绊子,最后靠的不是关系,是一碟碟真材实料的甜品。”她指着桌上的账本,“这些老物件、老顾客,都是我们的底气,比任何人证都金贵。”
陆星辞把一杯热牛奶推到苏软手边,打开了非遗认证的申请材料:“张宏远说‘材料不实’,肯定是在某份佐证材料上做了手脚。我们的申请材料包括太外公的经营记录、手艺传承谱系、老模具鉴定报告,还有二十位老顾客的证词,每一份都有法律效力。”他指着“传承谱系”那页,“问题可能出在这里——张宏远说不定删掉了张堂叔的证词,他是张家人,证词最有说服力。”
陈阳突然一拍桌子:“我有办法查!”他打开电脑,调出食品协会的内部系统页面,“我之前在连锁品牌做品控时,帮公司报过非遗申请,知道评审系统有缓存记录。只要找到当年负责录入材料的专员,就能调出完整的原始文件。”他快速敲击键盘,“我联系上以前的同事了,他说那位专员是他的远房亲戚,愿意帮忙作证。”
事情刚有眉目,苏软的手机就响了,来电显示是“食品协会 办公室”。接起后,一个尖细的声音传来:“苏总,张副会长让我转告你,要是现在撤回复议申请,他可以‘酌情’帮你保留下次申请的资格。要是执意申诉,以后食品协会的所有扶持政策,你们都别想碰。”
“请你转告张副会长,我们的材料句句属实,申诉到底。”苏软的声音冷静得像操作间的不锈钢台面,“还有,麻烦你把他的‘转告’录音存好,说不定以后要作为证据提交。”对方愣了一下,气急败坏地挂了电话。陆星辞笑着竖起大拇指:“够硬气,这才是周家的后人。”
第二天一早,团队兵分四路:苏软和陆星辞去食品协会提交申诉材料,带着太外公的账本和张堂叔的补充证词;陈阳去见那位录入专员,取系统缓存记录;江辰联系李爷爷和王奶奶,组织老顾客写联名请愿书;林晓晓留在店里,负责线上舆论引导,把申请材料的关键页做成长图发布,配文“非遗认证靠手艺,不是靠关系”。
食品协会的办公楼气派森严,张宏远的办公室在顶楼,透过落地窗能看到整个梧桐路。苏软递上申诉材料时,他正把玩着一串小叶紫檀手串,眼皮都没抬:“苏总,年轻人做事要懂规矩。非遗认证不是过家家,‘材料不实’的结论是评审委员会集体做出的,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
“集体结论?”苏软把张堂叔的证词推到他面前,“这份由张家人提供的佐证,证明我太外公的手艺传承链完整,为什么没出现在评审材料里?还有这份系统缓存记录。”她点开陈阳发来的文件,“显示录入专员在提交前,被您要求删除了三条关键证词,这也是‘集体结论’的一部分吗?”
张宏远的手串停在了指尖,脸色沉了下来:“苏总,说话要讲证据。你仅凭一份所谓的‘缓存记录’,就诬陷我干预评审,小心我告你诽谤。”他按下内线电话,“让保安把这两位‘闹事’的请出去。”陆星辞立刻掏出手机,播放那段张浩和他的通话录音:“张副会长,教唆儿子雇人破坏竞争对手的生意,算不算诽谤?还是说,这也是您教的‘规矩’?”
走廊里传来脚步声,不是保安,而是非遗评审委员会的主任李教授,他是李老的同窗,之前李老已经打过招呼。“张副会长,我刚收到举报,说评审材料存在篡改,特地来核实。”李教授拿起苏软的申诉材料,翻到张堂叔的证词时,眉头皱了起来,“这份材料至关重要,为什么会遗漏?”
张宏远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强装镇定地说:“可能是录入时出了疏漏,我会让人重新审核。”“不是疏漏,是故意删除。”录入专员突然出现在门口,手里拿着签字的证词,“张副会长让我删材料时,我留了备份,这里有我的签字证明。”他走到李教授面前,“我愿意为我说的话负法律责任。”
局势瞬间反转。李教授当场宣布:“‘软糖甜品’的非遗认证申请暂缓审核的结论无效,评审委员会将在三天后重新召开评审会,结合补充材料进行复核。”他看向张宏远,“张副会长,你涉嫌干预评审流程,即日起暂停你的评审委员会职务,接受协会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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