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熙望着仍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林书泽,心下难受。她稍作停顿,接着说道:“我想着,林家在这成邑城怕是不宜再待下去了。二哥,如华,等三哥身体痊愈,我们不如都离开成邑吧。回邳州也好,前往安阳、青州都成。”
林书润听闻,当即表态赞同:“我也正有此意,这成邑确实待不下去了。只是书泽的伤势,恐怕短时间内难以康复。而且四妹妹,你能从永宁公主府脱身吗?”
“眼下确实难以立刻脱身,但一年之后我便能恢复自由身。只因……”,说到这儿,时熙抬起头,有些心虚,她瞥了林书润一眼后,又迅速移开目光,不敢与他对视。
随后她开始信口胡诌道:“我前几日倒是走了大运,萧大人新纳的侍妾在后园游玩时,险些从假山上跌落,正巧被我救下。萧大人特意恩准我,再当差一年就可放我回家,还赏赐了我不少金子。”
时熙从怀中掏出两块金锭递给林书泽:“二哥,这些应该够给三哥治病和平日所需了。”
看到这沉甸甸的巨款,林书润和如华眼中同时闪过惊讶之色。
林书润连忙摆手拒绝:“这可使不得,四妹妹,你自己留着。二哥还有别的法子。”
时熙却不容分说,直接把金锭塞进他手里:“这是给三哥治病和全家日常用的,另外,还得请人去寻找苏姨娘和五妹妹。如今有了钱,就也不会再挨饿了。”
一时间,兄妹俩推来让去。或许是这喧闹声惊扰了昏迷中的三哥林书泽,他发出一声闷哼。两人这才停了下来。思虑再三,最终,林书润还是收下了金锭。
“我这就去给三弟请名医去。”林书润小心翼翼地将一块金锭妥善收起来,揣着另一块便匆匆出了门。
自从林书泽受伤后,一直没钱请大夫瞧过,只是照着普通方子抓了副药,因此伤势迟迟不见好转。
林书润出门后,时熙又一把拉过如华,从怀中又掏出最后那块金锭,她随口抱怨道:“这玩意放怀里真是难受死了,就不能有个皮包吗?”
瞧见时熙又摸出一块金锭,如华也瞪大了眼睛,满是疑惑地说道:“这萧大人怎会如此大方?想来那侍妾必定极为得宠,这些钱都够穷苦人家生活一辈子了。”
时熙尴尬地笑了笑,附和两声,随后把金锭塞到如华手里:“这块给你留着防身,多谢你一直帮我照顾林家。要是你想离开,随时都能走。”
如华正欲推却,院外突然传来男子大声的责问声:“姓林的,快出来!”
“快收好。”时熙眉头一皱,立刻转身走出房间。只见院子里站着几个陌生男子,各个来势汹汹,一看就知道是来闹事的。
“我是林诗袭,不知几位有何贵干?”时熙神色无畏,迎着最前面那位凶神恶煞的地痞走了上去。
“我们是奉何员外的命令,来收回这院子。何员外不租了,你们今天就得搬走!不然,有你们好受的!”那地痞扯着嗓子,恶狠狠地威胁道。
时熙向后看了一眼,见如华也跟了出来,便又向前一步,压低声音说:“这位大哥,能否借一步说话?说完我们马上就搬。”
地痞撇着嘴,皱着眉打量时熙,心里却犯起了嘀咕:这小娘子面对我们这阵仗,竟然一点都不怕?
他只能更大声地嚷嚷出一句下流话:“老子就听听你要放什么屁。”
他身后的同伙都哄笑起来,时熙却一点不怵,依然面带微笑,手掌一摊:“那大哥这边请。”
她率先往院门角落走去,如华见状担心时熙安危,她急忙出声喊道:“四娘子。”
“我没事,看好我三哥。”时熙头也不回,领着那地痞走到院角的僻静处。
见如华没跟过来,时熙暗自松了口气。看着眼前凶神恶煞的男人,她轻蔑一笑,不紧不慢地说:“这位大哥,我不知你受雇于谁,或许是郑太尉家的护院,又或是直接听令于郑太尉的女儿郑婉。我和她不过是女儿家之间的争执。但现在我已经嫁给了鸿胪寺少卿萧大人,要是我家无端遭难,萧大人定不会善罢甘休。萧大人背后可是永宁公主,难不成郑家比公主还要厉害?”
如今这世道嘛,都是权贵当道,时熙此时也学会了狐假虎威。反正萧琮之的名声不用白不用。
眼前的地痞听这小娘子三言两语中,尽是少卿、太尉、公主这些成邑城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自己不过是个街头闲汉,哪敢轻易招惹。他脸上那副凶神恶煞的神情瞬间就僵住了,眼中也闪过一丝慌乱。
他原本确是受郑家一个小小管事所托,还以为只是来刁难几个落魄租客,没料到这林家女子竟有如此强硬的后台。
“你……你可别诓我,我可不是被吓大的!”地痞扯着嗓子,色厉内荏地叫嚷,可声音不自觉低了几分,透着掩饰不住的底气不足。
时熙瞧在眼里,心里明白事情已经成了大半,脸上浮出一抹轻松的笑意:“确实,不能仅凭我几句话,大哥你就就信以为真。不如这样,我正打算回少卿府,大哥不妨与我一同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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