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现场,红绸高挂,宾客满堂,觥筹交错,一派虚伪的繁华盛景。
萧若风端坐在属于他的位置上,面色平静无波,仿佛之前后院那场惊心动魄的搏杀从未发生。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神没有一刻是安宁的,全部系在那个僻静小院里昏迷不醒的你身上。
当易文君身着繁复华丽的大红喜服,在侍女搀扶下缓缓走入礼堂时,萧若风下意识地微微垂下了眼眸,避开了那刺目的红色。那颜色,仿佛灼烧着他的眼睛,也灼烧着他的心。
就在这一晃神间,他眼角的余光敏锐地捕捉到,易文君那掩在宽大袖袍下的手中,有一道冰冷的银光一闪而过。
是匕首!
她要自尽!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般在萧若风脑海中炸开。
行动快过了理智的权衡,等他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迈出了几步,靠近了易文君。他心中猛地一沉。
这样的举动,在众目睽睽之下,尤其是在他那位多疑的王兄眼中,无疑会引起不必要的猜忌和麻烦。
可是,他没有别的选择。
他绝不能眼睁睁看着易文君血溅婚礼当场!
如果她真的死了,叶鼎之会如何?已经重伤昏迷、为此拼尽一切的阿楹……若醒来得知这个消息,又会如何?
他不敢想象。
电光火石之间,萧若风已走到易文君身侧。他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和关切,仿佛只是注意到了一个小细节,轻声提醒道:“嫂嫂,您的盖头……没有盖好” 他的声音不大,恰好能让近处的人听清。
与此同时,他用更快的语速,以几乎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急速低语道:
“叶鼎之……他们……来了。”
易文君盖头下的身躯猛地一僵。
萧若风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继续用气音快速说道,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恳切与提醒:“他们拼死前来……绝非是想看到你如此不珍视自己的性命。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不负他们今日所做的一切。”
话音未落,他已不着痕迹地向后退了几步,重新拉开了安全的距离,脸上依旧是那副无可挑剔的温和笑容,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他微微提高声音,朗声道:“嫂嫂,吉时已到,莫要误了良辰。”
高堂之上,景玉王萧若瑾的目光果然带着一丝审视与疑虑扫了过来,但在萧若风坦然平静的回应和现场喜庆氛围的掩盖下,那抹怀疑终究只是一闪而过,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易文君紧紧攥着袖中短刃的手,几不可察地松了松。
这场婚礼,终究还是...正常的进行下去了。
婚礼那令人窒息的喧嚣甫一结束,萧若风甚至来不及换下那一身繁复礼服,便立刻避开所有耳目,心急如焚地赶回那个安置你的僻静小院。
陈儒先生已经到了,正静静坐在床榻边的椅子上,为你把过脉后,他面色平淡如水,看不出喜怒。见到萧若风匆匆进来,他方才起身,微微拱手行礼:“殿下。”
萧若风忙上前虚扶了一下,语气是难以掩饰的急切与担忧:“先生不必多礼。阿楹她……伤势如何?”
“内息紊乱,经脉有多处断裂迹象,内伤不轻。” 陈儒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依旧平稳,“不过,尚非绝境。我有办法为她调理,假以时日,细心调养,恢复如初并非不可能。只是这段时日,切记不可再轻易动用内力,需得静养。”
萧若风紧绷的心弦刚刚松下几分,却听陈儒话锋一转,眉头微蹙道:“只是……有一事颇为奇怪。她这至纯之脉,似乎有强行透支本源的迹象,伤及了根本。殿下,方才与她交手之时,可曾察觉到什么异常之处?”
萧若风心头猛地一跳,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至纯之脉?阿楹她……?”
那是什么...他竟对此一无所知。
陈儒眼中掠过一丝诧异:“殿下竟不知情?”
萧若风艰涩地摇了摇头,回想起那石破天惊、充满绝望与风华的一剑,声音低沉:“方才最后一战,她分明内力早已耗尽,油尽灯枯,却不知为何,在刹那间爆发出了一股……完全不属于她的、极其强大而恐怖的内力,用出了一招……她似乎新感悟出来的剑法。”他顿了顿,皱眉道:“先生,这‘至纯之脉’,究竟是什么?”
陈儒微微颔首,面露了然:“原来如此。强行逼迫、燃烧潜藏于经脉深处的本源内力,确实会伤及根本。至于你所说的剑法,应是她在那个时刻有所感悟,练成了一门新剑法,以本源内力为引,剑法威力不同寻常。万幸她当时已是强弩之末,所能调动的本源内力有限,虽因心底强烈的不甘而强行催发,却还不至于造成无法挽回的透支。多加修养,辅以药物……日后若无生死攸关的意外,绝不可再轻易动用这股力量。”他顿了顿,眉头皱得更紧,“至于你所问的‘至纯之脉’……李先生居然从未向你们提起过?” 他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解,随即解释道,“你们这位小师妹,是百年难得一遇的至纯心脉体质。简而言之,她的内力天生至精至纯,同样境界下,内力会比常人更加浑厚精纯。并且,在其经脉最深处,潜藏着一部分本源内力,威力巨大,但若轻易动用,极易遭到强烈反噬,伤及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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