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能死。
我再一次醒了过来,我第一时间看向身体,我的皮肤全部脱落,所有筋脉和血管暴露在外面,我依旧是悲尸。
不过这也很正常,毕竟没有人来做后续工作,不过我还是达成了我的目的,我现在是清醒的,我的意识成功保存了下来。
不过,我还要检查一下,我的智力到底有没有问题。
爱因斯坦场方程,狄拉克方程,玻尔兹曼熵公式……
不对,我忘了些东西。
有些方程我已经忘了,理智还在,不过我的知识正在一点点消失。
不行,我必须做点什么。
所幸的是,我那其他三个助手也醒了过来。
在我们的智识还存在的时候,我们迅速研究了瑞撒毒气。
由于此前经历过的瑞撒毒气没有幸存者,所以我们根本没有机会研究它。
而现在,我们就是现存的样本。
可就在我们研究的时候,我们听到了城市广播的播报。
外界居然传闻是M.E.G研究悲尸生化武器泄露,导致外面已经被毒气污染。
是谁这么污蔑我们?难道我做了那么多得到的只是别人的误解吗?
我能感觉到热泪从我早已干涸的眼眶里流出。
但是我们现在还不能出去,研究所内毒气浓度还非常高,如果我们出去,必定会导致再次泄露。
我们在黑暗的研究所里不断地研究着毒气,觉得承受不住这里的氛围后就去击杀那些变异的同事。
对不起,不过,让你们解脱总比让你们如同行尸走肉强。
转化后的身体明显强壮了许多,当我第一次捏爆一名同事的头时,我受不了地躲在角落。
我不敢相信,在比之前我是连杀一只鸡都怕的人。
后来,研究所里的悲尸都被我们解决了,而他们三人的智力也已经完全退化。
后来,所有的研究全都担在我的身上,一次次进出消毒隔离间,消毒的痛和新细胞的再生已经被我适应。
数不清的日子,我一直奋斗在实验桌上,智力不断消退,我的每一秒都是在和时间瑞撒毒气赛跑。
那天之后,光明与我无关,我在黑暗之中不断挣扎,在一次一次实验中不断推演,不是为了给自己找活路,而是为了解脱。
桌旁摆着一个照片,上面是我,宋月和她的合照。
每次在我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我就会看看照片,他答应过会回来。
直到破解这场灾难的解药终于做完,我才敢完全放松下来。
虽然三位助手只有基本的理智,不过他们还是能听得懂我的话。
我让他们一人一层守在这里,如果有人进来被感染了,就将他们留在这里。
我不能让任何风险出去。
那朵山茶花被我放在培养箱里,我不敢触碰,生怕它也害怕这毒气的侵蚀。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我曾无数次幻想过他能打开漆黑的实验室大门,将外面的光亮照进来。
可是……一直都没有。
等到毒气浓度降低到不会轻易泄露的时候,我才敢踏出实验室。
当我出来的时候,整个城市都变了。
一股挥之不去的血云始终徘徊在上空,血色如同裹尸布盖在这里,目光所及全是徘徊的悲尸。
我试着找幸存者去解释这一切,而Beta基地早已人去楼空,我只能在外面找到了B.N.T.G的人。
可他们根本不听我解释,我的样子就是他们眼里铁打的罪证。
当子弹射入我早已失去体温的身体,虽然那轻微的疼痛根本不能和我之前的痛苦相比,但是还是有什么地方远比身体上的痛苦更痛。
多讽刺,在此之前,我还是最受人尊敬的那个。
我心灰意冷地转遍整个Level11,却意外地在一处建筑里面找到了传说中能够回到前厅的地球仪。
可是,我这个样子回前厅,也只能被别人当做怪物对待。
并且,这个地球仪也不能移动。
无奈之下,我只能重新回到研究所里。
重新回到那片带着血腥和消毒味的黑暗空间。
回忆总是要比时间更加长远,漫长的等待就像是一场凌迟,任由回忆一刀一刀的砍在身上,无法逃脱。
过往的伤口上流出过期的悲伤,剩着一点执着在上面覆盖成疤。
我已经等了这么久,你为什么还不来?
这份执念早让我麻木,我真的等不了了。
再去看看曾经来过的地方,我也该休息了。
将药剂扩散出去,虽然没有人会知道是M.E.G解决,不过这也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我寻着记忆,穿过了Level10,我能感觉到这里对我的排斥,我又继续前进,一路走到Level9和Level8。
风中摇曳的麦穗,如同前厅那般,我想念那里的一切,但我不能回去。
夜晚的郊区让我想起人们的住所,我曾对我爱的人说,在前厅我想买个房子。
深邃的洞窟里,我并不喜欢这里,因为这里的黑暗和研究所里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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