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虎背着陈观棋刚走出黑风寨的范围,陆九思突然“哎哟”一声,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个趔趄,怀里的油灯“哐当”掉在地上。灯盏摔得粉碎,里面的灯油泼溅开来,正好浇在路边一座半塌的祭坛残骸上。
那祭坛不知废弃了多少年,堆砌的骸骨早已风化发黑,灯油一泼上去,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些骸骨突然冒出幽蓝色的火苗,起初只是几点星火,瞬间就窜成了半人高的火墙,火焰里隐约能看到无数扭曲的人影在挣扎嘶吼,一股刺骨的寒意混杂着浓烈的怨气扑面而来。
“镇魂火!是镇魂火!”刚追上来的几个蚀骨堂黑衣人看到这火焰,吓得脸色惨白,连连后退,有人甚至腿一软瘫坐在地上,“这是被枉杀者的怨气所化,沾到就会被缠上,永世不得超生!”
为首的刀疤脸也变了色,握着鬼头刀的手微微发颤,眼神里满是惊惧。他显然没料到这荒郊野岭的破祭坛里竟藏着这等邪物,一时间竟忘了追击。
陈观棋趴在赵虎背上,借着镇魂火的蓝光看清了刀疤脸胸前挂着的令牌——那令牌漆黑如墨,正面刻着个扭曲的“天”字,背面隐约能看到“枢”字的轮廓,与他之前见过的天机门令牌如出一辙。
“果然是天机门的人。”陈观棋低声对赵虎说,“他们故意伪装成蚀骨堂,就是想掩盖身份。”
赵虎猛地停下脚步,瓮声瓮气地问:“那现在怎么办?这火看着邪乎,咱们也不敢碰啊。”
陆九思这会儿也顾不上后怕了,指着那些被镇魂火逼得连连后退的黑衣人,眼睛发亮:“他们怕这火!咱们能不能借这火……”
话没说完,刀疤脸已经反应过来,厉声喝道:“怕什么!不过是些装神弄鬼的把戏!给我上!杀了那地脉传人,回去领赏!”
他强装镇定,挥舞着鬼头刀就要冲过来,可脚刚迈出去半步,离镇魂火还有丈远,就被火焰里窜出的一道黑气缠上了胳膊。刀疤脸“啊”地惨叫一声,只见那黑气像活物般钻进他的皮肉,胳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乌黑,还冒着丝丝黑烟。
“堂主!”旁边的黑衣人惊呼着想去拉他,却被刀疤脸一把甩开:“别碰我!这东西会传染!”
趁此机会,陈观棋对赵虎说:“赵哥,放我下来。”
赵虎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在地上。陈观棋拄着桃木剑,忍着右腿的剧痛,目光死死锁定着刀疤脸。镇魂火的蓝光映在他脸上,一半明亮一半暗沉,眼神锐利如鹰。
“天机门的走狗,以为换个马甲就能瞒天过海?”陈观棋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黑衣人耳中,“你们抓属龙人,炼骨龙,不就是为了打开天枢山的封印吗?”
刀疤脸又惊又怒:“你怎么知道……”
“猜的。”陈观棋冷笑一声,突然动了。他没有直接冲向刀疤脸,而是绕到祭坛侧面,桃木剑猛地插入地面。随着他一声低喝,地面裂开数道缝隙,镇魂火的蓝色火焰顺着缝隙蔓延,像一条条火蛇,朝着黑衣人脚边游去。
“不好!”黑衣人纷纷跳开,阵型瞬间乱了。
陆九思见状,也学着陈观棋的样子,捡起地上的碎石往火焰里扔,嘴里还嚷嚷着:“烧死你们这些坏蛋!”没想到那些碎石被火焰一烧,竟化作了尖锐的火石,“嗖嗖”地射向黑衣人,虽然威力不大,却把他们搅得更乱了。
丙九拉着墨小竹退到安全地带,急声喊道:“陈小哥,这镇魂火不能久燃,怨气耗尽就会灭!速战速决!”
陈观棋点点头,目光落在刀疤脸那条被黑气缠绕的胳膊上。他看得出,那黑气虽然厉害,却在不断侵蚀刀疤脸的生机,对方已经快撑不住了。
“就是现在!”陈观棋低喝一声,桃木剑凝聚起周身力气,猛地朝刀疤脸掷了过去。
桃木剑带着破空之声,直指刀疤脸的胸口。刀疤脸急忙举刀去挡,可他那条受伤的胳膊使不上力,鬼头刀被桃木剑狠狠撞开,剑尖“噗嗤”一声刺入了他的肩胛。
“啊——”刀疤脸惨叫一声,踉跄着后退,胸前的令牌在剧烈的动作中掉了出来,“当啷”一声落在地上,正面朝上,“天枢”二字在镇魂火的映照下清晰无比。
“果然是天机门!”陆九思看得真切,忍不住喊了出来。
刀疤脸又痛又怒,捂着伤口瞪着陈观棋:“你……你等着!天机门不会放过你的!”他知道大势已去,对着剩下的黑衣人吼道,“撤!”
那些黑衣人早就被镇魂火吓破了胆,闻言如蒙大赦,扶着刀疤脸狼狈不堪地逃窜,转眼就消失在树林里。
随着黑衣人的离去,镇魂火的蓝色火焰渐渐变弱,那些扭曲的人影也慢慢消散,最终化作一缕青烟,钻进了祭坛的骸骨堆里,仿佛从未出现过。
陈观棋弯腰捡起那块“天枢”令牌,令牌入手冰凉,背面还刻着一个极小的“七”字。
“这是天机门的执事令牌,”丙九走过来,看着令牌沉声道,“‘七’代表他在门内排行第七,地位不低。看来天机门这次是动真格的了,连执事都派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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