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魂塔的阴影还未完全褪去,白鹤龄腰间的传讯符突然亮起,淡蓝色的火光在暮色中跳动,映得她侧脸忽明忽暗。她指尖在符上轻轻一点,一道苍老的声音便在三人之间响起:“鹤龄,速携骨先生回阁,阁主亲审。另,查得陈观棋、陆九思破活葬村煞局有功,持玄枢令可入阁查阅天机门旧档,阁中长老有请。”
话音落,传讯符化作一缕青烟消散。白鹤龄翻身下马,从行囊中取出一枚巴掌大的银令,递向陈观棋时,指尖微微发颤——银令边缘雕刻着玄枢阁标志性的云纹,正面嵌着一块鸽卵大小的月光石,背面却并非寻常的编号,而是用篆体刻着“地脉”二字,石质温润,显然是特意熔铸的新令。
“这是……”陈观棋接过银令,只觉入手微沉,月光石在暮色中泛起淡淡的荧光,竟与他怀中的龙元玉佩隐隐相吸。
“玄枢阁的‘特邀令’。”白鹤龄别过脸,声音有些发紧,“阁里规矩,非本阁弟子不得入藏书楼,更别说天机门的秘档。长老们说你破鬼市灯图时用的‘逆点龙灯’,还有活葬村‘以血融玉’的法子,虽不合正统却暗合地脉玄机,特意赐了这枚令,算……算是认可你。”
陆九思凑过来看,突然指着银令背面的“地脉”二字惊呼:“这字的笔锋,和陈哥你上次在活葬村石壁上刻的‘镇煞’二字很像啊!”
陈观棋指尖抚过那两个字,果然察觉到一丝熟悉的灵力波动——是他以地脉阳气灌注笔尖时独有的韵律。看来玄枢阁不仅查了他的手段,连他无意中留下的笔迹都摸得一清二楚,这份细致让他心头一凛,又生出几分好奇。
“天机门旧档里,有关于‘九煞封印’的记载?”他想起王师兄说的“锁魂塔下封印松动”,握紧了银令。
白鹤龄点头,语气终于放松些:“天机门当年为了炼‘煞丹’,在锁魂塔下布了九煞阵,每道煞对应一种上古凶煞的残魂。骨先生的‘煞枢计划’,就是想解开封印,用凶煞残魂炼不死躯。”她顿了顿,从怀中掏出一卷皮质地图,“这是锁魂塔的地宫分布图,我托人画的。你们拿着玄枢令,可先去阁中藏书楼查《九煞解厄录》,那书里记着封印的弱点。”
地图展开,泛黄的皮质上用朱砂标着锁魂塔的九层结构,地宫入口被圈了个红圈,旁边注着一行小字:“煞眼在顶,魂门在下。”陆九思盯着那行字,突然想起父亲日记里的话:“锁魂塔倒悬,上为地,下为天。”两相对照,竟像是在说同一件事。
“那你……”陈观棋看向白鹤龄,话未说完便被打断。
“我押骨先生回阁,最多三日就赶去锁魂塔。”她翻身上马,银剑在鞘中轻颤,“玄枢阁的‘镇煞弩’我已让人备好,到时候在地宫汇合。”说罢一抖缰绳,马蹄声渐远,却在风中留下一句极轻的话:“藏书楼的‘地脉泉’能养玉佩,记得多泡半个时辰。”
陈观棋握着银令站在原地,直到马蹄声消失在夜色里,才发现月光石已变得温热,像是在回应那句叮嘱。陆九思突然拽了拽他的袖子,指着远处的官道:“你看,有马车过来了!”
两匹白马拉着一辆乌木马车疾驰而来,车帘上绣着玄枢阁的云纹。车夫勒住缰绳,拱手道:“是陈先生、陆先生吗?阁主特命小的来送两位去藏书楼,说夜路难行,这车能避煞气。”
车厢里铺着厚厚的锦垫,案几上摆着热茶和点心,角落里燃着一盆“凝神香”,烟气袅袅化作小龙形状,绕着车厢盘旋。陆九思刚坐下,就发现对面的壁龛里嵌着一块半透明的水晶,里面游动着金色的光点,细看竟是无数细小的“地脉流”图谱——正是活葬村到锁魂塔的地脉走向,每处煞气节点都标着红色。
“这水晶能显地脉?”陆九思伸手去碰,指尖刚触到晶面,水晶突然亮起,红色节点旁弹出一行小字:“锁魂塔地宫入口,对应活葬村‘龙抬头’穴位,煞气同源。”
陈观棋心中一动,将龙元玉佩贴在水晶上。刹那间,水晶里的金色光点骤然沸腾,活葬村的地脉图与锁魂塔的地脉图竟在水晶中央重合,形成一个完整的太极图案,红色节点恰好落在太极的阴阳鱼眼上。
“原来如此……”他喃喃道,“活葬村的煞气不是孤立的,是锁魂塔地宫煞气的‘倒影’。骨先生在活葬村炼煞,其实是在给锁魂塔的封印‘松土’。”
陆九思突然指着水晶边缘的小字:“你看这个!”只见角落处写着:“玄枢阁藏书楼地下三层,藏有‘九煞本命灯’,需地脉灵血点燃。”
“地脉灵血……”陈观棋摸了摸胸口的龙元玉佩,玉佩在衣下微微发烫。他想起白鹤龄说的“地脉泉”,突然明白玄枢阁的邀请不止是查档,更是在暗示破解之法——用他的地脉亲和之力,唤醒九煞本命灯,或许能找到封印的弱点。
马车驶入一片竹林,月光透过竹叶洒在车厢上,水晶里的地脉图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藏书楼的剖面图。陆九思数着图上的楼层,突然指着地下三层的位置:“这里画着个小人和一盏灯,旁边写着‘守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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