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煞被冰封阵冻在祭坛中央,暗红纹路在冰棱中扭曲游走,像被困在琥珀里的毒虫。他猛地弓起背,锁链撞在冰壁上发出闷响,冰屑簌簌落下:“密道里有血龙丹的‘引龙阵’!你们以为毁了血池就完了?太天真!”
陈观棋蹲在血池边,指尖敲了敲刚撬开的石板,石面下传来空洞的回声。石板边缘的抓痕比别处更深,指甲缝里嵌着的皮肉已经发黑,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抠出来的。他想起少女刚才说的“池底有龙”,难道密道里真藏着活物?
“这抓痕是新的。”白鹤龄用匕首刮下点石粉,凑到鼻尖闻了闻,“有腐肉味,还有……龙涎香?”她突然脸色微变,“是‘蚀骨龙’!天枢支的古籍里提过,这种龙是用百具兽骨混合龙气炼化的,专吃活人的心脉!”
血煞笑得癫狂:“算你识货!那畜生已经饿了三个月,正好用你的心脉当开胃菜!”他突然剧烈挣扎,冰棱上的裂纹瞬间蔓延,“等它吞了你,血龙丹就能借你的玄枢阁心法进阶,到时候整个西域都得听我师兄的!”
白鹤龄迅速结了道新的冰封符,冰棱上泛起淡金色的纹路:“这是‘玄冰符’,三个时辰内他冲不破。”她解下腰间的令牌递给陈观棋,“拿着这个,玄枢阁在西域的据点见了令牌会全力配合。”令牌是块墨玉,刻着半朵莲花,与陈观棋的令牌合在一起,正好是一朵完整的并蒂莲——那是玄枢阁“同契令”,只有搭档才能共用。
陈观棋接过令牌时,指尖擦过她的掌心,那片薄茧带着熟悉的温度。去年在昆仑雪山,她为了画“镇煞符”冻伤了手,他用雪给她搓了半宿才缓过来,从那以后,她的掌心就总带着点练符留下的硬茧。
“小心蚀骨龙。”白鹤龄往他背包里塞了把“破煞刀”,刀鞘上缠着朱砂绳,“这刀浸过黑狗血,对邪物有奇效。还有这个——”她摸出个小小的铜哨,“吹三声,附近的玄枢阁弟子会赶来。”
陈观棋把铜哨塞进袖袋,目光落在血池下的暗道里。暗道深处传来“滴答”声,像是水珠落在石上,又像是某种巨兽的口水砸在地上。他想起少女后颈淡去的龙女痣,突然道:“那个被当作容器的少女,麻烦你……”
“放心,我会安排最好的医师。”白鹤龄打断他,眼神却软了下来,“她颈后的龙女痣能引真龙,说不定是破局的关键,我会看好她。”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密道里可能有机关,记得用‘探灵术’——你去年在龙虎山学的那套,对付地脉机关最管用。”
陈观棋点头,转身抓住岩壁上的铁环。铁环上锈迹斑斑,却意外牢固,显然常有人出入。他回头时,正看见白鹤龄用匕首挑断血煞的锁链,将他往祭坛外拖,血煞的嘶吼声越来越远,最后被风沙吞没。
暗道里比想象中更窄,仅容一人侧身通过。岩壁上的爪痕在火把光下张牙舞爪,有些痕迹甚至绕过他的脚踝,像是在丈量他的身型。陈观棋摸出破煞刀,刀身在火光中泛着冷光,他想起白鹤龄说的“蚀骨龙专吃心脉”,下意识按住心口——那里藏着师父留的半块龙形玉佩,据说能驱邪。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突然开阔起来,露出个圆形石室。石室中央立着尊石像,石像手里捧着个青铜鼎,鼎里冒着淡淡的青烟,闻起来有股甜腻的香气。陈观棋屏住呼吸——这是“蚀魂香”,吸入多了会产生幻觉,他迅速摸出块艾草饼塞进鼻孔,那是去年在湘西学的法子,能解百种迷香。
石像底座刻着与血池相同的“活血养煞阵”,但纹路更复杂,像是多了层“引龙纹”。陈观棋用匕首在石缝里刮了刮,指尖沾到点银白色的粉末,凑到火把前一看,瞳孔骤然收缩——是龙鳞粉!而且是活龙的鳞粉,带着新鲜的水汽。
“果然有活物。”他握紧破煞刀,突然听见石像后传来“窸窣”声,像是鳞片擦过石壁。他绕到石像后,只见条水桶粗的黑影蜷缩在角落,鳞片在暗处泛着青灰色,头顶的独角断了半截,正用一双灯笼大的眼睛盯着他,涎水顺着尖牙往下滴,落在地上“滋滋”冒烟。
蚀骨龙!
陈观棋迅速后退半步,摆出“破煞刀”的起手式。这畜生的鳞片上布满细小的孔洞,显然是用兽骨炼化的——天枢支的邪术果然诡异,竟能把普通兽骨炼成龙形。
蚀骨龙低吼一声,猛地扑了过来。陈观棋侧身躲过,刀光劈在它的鳞片上,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他暗道不好,这畜生的鳞片比想象中坚硬,破煞刀竟只留下道白痕。
“吼——”蚀骨龙被激怒了,尾巴横扫过来,陈观棋被扫中肩头,撞在石壁上,喉头一阵发甜。他摸出传讯符,指尖刚要用力,突然瞥见石像底座的龙纹——那纹路里藏着个“逆”字,与玄枢阁的“顺龙纹”正好相反!
“原来如此。”陈观棋突然笑了。师父曾说,天枢支的术法总爱反着来,“顺龙纹”聚气,他们就用“逆龙纹”散气;“镇煞符”驱邪,他们就用“招煞符”引邪。这蚀骨龙是靠逆龙纹聚的煞气,只要破了纹路,它自然会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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