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龙窟外的戈壁滩被夕阳镀上一层金红,风卷着沙砾掠过玄枢阁弟子的衣袍,猎猎作响。陈观棋刚走出溶洞,就见白鹤龄站在队伍最前面,手里把玩着枚寒玉符,见他出来,指尖的符纸突然燃起淡蓝火苗,在风中明明灭灭。
“能让《青囊经》主动显地图,你的野路子倒是越来越精了。”她扬了扬下巴,目光落在他腰间那枚刻着“叛”字的令牌上,眉头微挑,“这是从哪捡的?玄枢阁的莲花徽记旁刻‘叛’字,倒像是当年‘净脉司’的手笔。”
陈观棋解下令牌递过去:“卡在溶洞石壁的石缝里,沾着昆仑的雪莲香。”他顿了顿,补充道,“密信里的‘西域舵主’,或许就是这令牌的主人。”
白鹤龄指尖划过令牌边缘的冰碴,突然凑近闻了闻:“不止雪莲香,还有‘锁龙涎’的味道。”她将令牌抛回给他,眼神凝重起来,“这是锁龙宗养的‘缚龙蛇’的涎水,腥气里带着点甜,百年前他们就是用这东西浸泡锁链,专门用来捆缚龙脉灵体。”
陈观棋心头一震。锁龙宗?那不是与天机门齐名的邪宗吗?他在玄枢阁的禁书里见过记载,该宗最擅长以“七煞锁龙阵”强行拘押龙脉,三百年前突然销声匿迹,据说宗门上下被卷入地脉断层,无一生还。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西域?
“锁龙宗的令牌,怎么会刻着玄枢阁的徽记?”他摩挲着令牌上的莲花纹,那纹路刻得极深,显然出自玄枢阁工匠之手。
“因为锁龙宗本就是从玄枢阁分裂出去的。”白鹤龄突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三百年前,净脉司的掌事不满玄枢阁‘顺天守脉’的规矩,认为该以强硬手段掌控龙脉,带着一批弟子自立门户,改名‘锁龙宗’。”她望着远处连绵的雪山,“禁书里没写的是,那位掌事的佩剑上,就刻着和你这令牌一样的‘叛’字。”
陈观棋捏紧令牌,指腹硌在“叛”字的棱角上,隐隐作痛。他突然想起血煞密信里的话——“主上已在昆仑冰窟找到真龙骨”,若锁龙宗与天机门余孽联手,那真龙骨恐怕早已被他们用七煞锁龙阵困住,成了重铸周天龙脉的工具。
“守脉人那边有说什么吗?”他看向队伍后方的马车,龙女痣少女和几位苏醒的守脉人正坐在里面,车帘缝隙里透出淡淡的药香。
“那位姓苏的守脉人说,昏迷时总听见锁链拖地的声音,”白鹤龄的寒玉符在掌心转了个圈,“他还说,那声音里混着《净脉经》的经文——那是锁龙宗分裂前,净脉司的入门心法。”
陈观棋的呼吸顿了顿。《净脉经》他曾在师父的旧书堆里见过残卷,开篇便是“以煞净脉,以力驭龙”,当时只觉戾气太重,没再多看。没想到这竟成了锁龙宗的根本心法。
“看来‘西域舵主’就是锁龙宗的人,而且极有可能是玄枢阁的叛徒。”他将密信重新展开,指着落款的锁链龙形符号,“这符号的龙爪形状,和玄枢阁地脉司的令牌图案几乎一样,只是多了锁链。”
白鹤龄凑近一看,果然如此。她突然从怀里掏出块玄黑色的令牌,上面刻着条无锁的龙形:“这是我在血龙窟囚笼里找到的,守脉人说这是当年净脉司的信物。”两块令牌一对比,龙形轮廓分毫不差,只是陈观棋那块多了锁链和“叛”字。
“锁龙宗一直在玄枢阁内部安插了眼线。”白鹤龄将令牌收起,语气冷了几分,“否则他们怎么会知道昆仑冰窟的地脉节点,怎么会清楚守脉人的位置?”
队伍里突然传来一阵骚动。龙女痣少女掀开车帘走了出来,她穿着件玄枢阁弟子的青色外袍,衬得脸色愈发苍白,手里却紧紧攥着半块龙形玉佩——正是与陈观棋那半块相契的天枢支信物。
“陈大哥,”她走到陈观棋面前,将玉佩递过去,“刚才在马车里,这玉佩突然发烫,映出些奇怪的图案,像是昆仑冰窟的地形图,还有……”她顿了顿,声音有些发颤,“还有个被锁链捆在冰舌下的人影,背后插着七根铁钉,和《青囊经》里画的‘镇魂钉’一模一样。”
陈观棋接过玉佩,两块龙形信物相触的瞬间,突然发出“嗡”的轻响,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纹路,在夕阳下组成幅立体的冰窟地图。冰窟最深处的冰舌下,果然有个被锁链缠绕的人形轮廓,七根镇魂钉分别钉在他的四肢、心口和咽喉,每根钉子上都刻着个“煞”字。
“是真龙骨的守护灵。”白鹤龄的指尖点在冰舌下的位置,“天枢支的古籍说,真龙骨孕育出灵识后,会化为人形守护地脉,只有用镇魂钉才能暂时压制。锁龙宗这是想彻底炼化它的灵识,让龙骨变成任由他们操控的死物。”
陈观棋的目光落在守护灵的胸口——那里有块淡金色的光斑,形状与他怀里的生脉玉完全吻合。他突然明白密信里“地脉需龙门墟生脉玉”是什么意思了:对方是想用生脉玉的灵核之力,强行唤醒被压制的龙骨灵识,再以锁龙宗的邪术将其驯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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