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雾炸开的瞬间,血屠的狂笑声穿透水汽,震得人耳膜生疼。他赤裸的臂膀上青筋暴起,半截真龙骨在掌心剧烈震颤,幽蓝鬼火顺着骨缝游走,竟凝聚成条丈长的火龙,龙首张开的刹那,喷出的不是火焰,而是带着刺骨寒意的黑风——所过之处,冰面凝结出层层叠叠的冰棱,像是被瞬间抽干了所有温度。
“小崽子们,尝尝万魂冻的滋味!”血屠手腕翻转,火龙猛地折向正在疏散族人的陆九思,“先收了你这龙元玉佩的祭品!”
少年刚解开最后一根绳索,回头便见黑风扑面,龙元玉佩在怀中骤然爆发出金光,形成半透明的护罩。黑风撞在护罩上,发出“滋滋”的声响,护罩表面瞬间结满白霜,陆九思只觉一股寒气顺着手臂蔓延,冻得他牙关打颤:“陈哥!这风不对劲!”
“是被渊魇浊气污染的阴火!”陈观棋的声音从冰雾中传来,桃木剑与天枢令在他手中交叉成十字,星力与地脉阳气顺着交叉点涌流,形成道紫金色的光纹,“鹤龄,引他往融冰池方向退!”
白鹤龄的长鞭已焦黑大半,却仍灵活如蛇,她故意卖个破绽,让鞭梢擦过血屠的腰侧。血屠果然中计,怒吼着追来,火龙的尾巴扫过冰面,留下道漆黑的痕迹——那是连玄冰都能腐蚀的浊气。
“就是现在!”陈观棋突然矮身,紫金光纹猛地刺入冰面,冰层下的地脉阳气被瞬间引爆,形成道冲天而起的光柱。光柱穿过冰雾的刹那,竟在半空凝成柄巨大的星剑,剑刃上流转的星纹与天枢令如出一辙。
“玄阳子的‘星落术’!你怎么会这个?”血屠的脸色终于变了,他踉跄着后退,火龙在光柱的照射下剧烈扭曲,显然极为忌惮这种至阳之力。
“死人不需要知道太多。”陈观棋指尖在天枢令上划过,星剑轰然斩下,正劈在火龙的七寸。幽蓝鬼火发出声凄厉的尖啸,瞬间溃散成无数火星,却在落地前突然转向,如暴雨般射向疏散的族人。
“小心!”罗烟的蛊丝突然织成面银网,将火星尽数兜住。她素手轻扬,银网突然收紧,火星在网中挣扎片刻,竟化作只指甲盖大小的黑色小虫——正是蚀心虫的幼虫,被阴火包裹着才没被发现。
“藏得够深的。”罗烟冷笑一声,将银网掷向融冰池,小虫遇水便发出白烟,显然怕极了地脉泉水。
就在此时,血屠突然将真龙骨猛地插入冰面,骨身上的鬼火再次燃起,这次却不再是火龙,而是化作无数只骨手,从冰层下钻出,死死抓住陈观棋的脚踝。“同归于尽吧!”他脸上的刀疤因激动而扭曲,“玄阴子大人会为我报仇的!”
陈观棋的阳气被骨手缠住,星剑的光芒顿时黯淡下去。他低头时,正好看到骨手的缝隙中露出块玉佩碎片——是地脉先生常用的那块艾草纹玉佩,显然这截龙骨曾沾染过师父的气息。
“师父的东西,也敢碰?”陈观棋的眼神骤然变冷,他咬破舌尖,精血喷在桃木剑上,剑刃瞬间燃起赤金色的火焰,“地脉支秘法,燃血术!”
火焰顺着骨手蔓延,那些由鬼火凝聚的手臂纷纷惨叫着消融。血屠被火焰逼得连连后退,慌乱中竟一脚踩空,朝着融冰池滑去。他下意识地抓向最近的东西——正是那截真龙骨。
“抓住了!”陆九思不知何时绕到了骨旁,他忍着刺骨的寒意扑过去,死死抱住龙骨。龙骨的寒气顺着他的指尖蔓延,冻得他指尖发紫,却仍不肯松手,“陈哥说过,这是镇脉的关键!”
血屠半个身子已坠入融冰池,黑水正顺着他的衣袍往上爬,腐蚀出一个个破洞。他看着陆九思怀中的龙骨,眼中闪过疯狂的贪婪,突然从怀中掏出个黑色瓷瓶,拔开塞子便往少年身上扔:“给我放下!”
“是蚀心虫母!”罗烟的脸色骤变,蛊丝如闪电般缠向瓷瓶,却慢了半步。瓷瓶在陆九思脚边炸裂,只听“嗡”的一声,只拳头大的黑色虫母爬了出来,复眼闪烁着红光,显然盯上了龙元玉佩的气息。
陆九思的反应快得惊人,他抱着龙骨就地翻滚,同时将玉佩贴在冰面,金光顺着冰层蔓延,形成个简易的囚笼。虫母刚要追,便被金光挡住,焦躁地在笼中打转。
“好小子,有点你爹娘的影子。”白鹤龄趁机甩出仅剩的半截长鞭,卷住血屠的脖颈,将他往池水中按,“说!玄阴子在中原布了什么局?”
血屠在黑水中挣扎,浊水顺着他的口鼻涌入,却仍发出嗬嗬的怪笑:“他……他找到了‘地脉之心’……哈哈哈……你们都要死……”话音未落,他的身体便在黑水中彻底消融,只留下串青铜铃铛,在水面上轻轻晃动——那是云策堂的信物,显然他曾是罗烟母亲的部下。
罗烟看着铃铛,突然沉默了。她弯腰捡起铃铛,指尖抚过上面的莲花纹,这才发现铃铛内侧刻着个极小的“婉”字——是她母亲的名字。
“别分心!”陈观棋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他正用桃木剑撬动真龙骨,“这龙骨被血祭过,得用龙元玉佩的气息中和,不然带出去会污染地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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