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华国眼神一凛:“沈浩?官方记录显示沈策是独子。”
“是,沈策亲口说的,而且听起来不像是假的。” 林砚书回忆着当时视频里沈策谈及弟弟时那种略带宠溺的轻松语气,“如果沈浩是公开存在的弟弟,那这个‘影子’就不可能是他。除非……沈浩也是假的?或者,沈家不止一个‘影子’?”
这个猜测让书房内的温度又降低了几度。一个公开的、看似无害的弟弟,一个隐藏在暗处、从事罪恶勾当的“影子”……沈家到底在水面下藏了多少秘密?
“沈浩……” 林华国低声重复这个名字,迅速在内部系统里进行模糊查询。片刻后,他抬起头,神色更加严峻,“系统里没有查到与沈卫东、周玉梅关联的、名叫沈浩的直系亲属记录。要么这个名字是假的,要么……他的身份被完全掩盖了,或者,他根本就不是沈卫东的亲生儿子。”
迷雾,似乎更浓了。凭空出现的弟弟,与沈策极度相似的“影子”,非法的“月光”网络……这些碎片之间,究竟隐藏着怎样骇人听闻的联系?
“我们需要双线并进。” 林华国迅速做出决断,军人的果决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第一,集中力量调查这个‘沈浩’。我要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来历、社会关系,尤其是他与沈策、与沈卫东葡萄园、乃至与可能存在的‘月光’网络之间的关联。他是突破口,也可能是关键证人,甚至……可能是另一枚棋子。”
“第二,”他看向林砚书,目光深邃,“你对沈策的‘策略’需要调整。既然‘影子’存在,沈策的角色就更加微妙。你要利用他对你残存的……情感或者控制欲,在不引起他警觉的前提下,巧妙地将话题引向他的家庭,尤其是这个‘弟弟’沈浩。试探他对沈浩的了解程度,观察他提及沈浩时的细微反应。同时,继续扮演因药物和后遗症而脆弱、依赖他的角色,降低他的戒心,为我们调查争取时间和空间。”
“第三,苏晴,你的转移必须立刻执行,而且要比原计划更隐秘。对方有‘影子’,就可能有无处不在的眼睛。我会安排绝对可靠的渠道,送你到最安全的地方。”
“第四,针对‘月光’和沈卫东葡萄园的调查不能停,但要从明转暗,更加小心。赵老四这条线,也要尝试反向追踪,但必须万分谨慎,防止是陷阱。”
林华国条理清晰的部署,像一剂强心针,让慌乱中的林砚书和苏晴逐渐找到了主心骨。恐惧仍在,但已被更强烈的责任感和破釜沉舟的决心所压制。
“爸,我该怎么做?” 林砚书握紧了微微发颤的手,眼神重新聚焦,里面燃烧着冰冷的火焰。
林华国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但更多的是决绝:“继续和他保持联系,但每一次接触,都要在绝对安全的环境下,进行录音。你的任务,是成为我们伸向沈家最深处的、最敏感的‘触角’。记住,你的安全是第一位的。一旦感觉有任何不对,立刻终止,发出信号。”
他走到女儿面前,用力拍了拍她的肩膀,力道沉重而温暖:“砚书,这条路会很难,很危险。但有些黑暗,必须有人去揭开。为了你自己,也为了可能存在的、更多的受害者。”
林砚书重重点头,苍白的脸上浮现出坚毅的神色:“我明白。”
就在这时,林砚书那部用于与沈策联系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嗡嗡震动起来。来电显示——沈策。
一家三口的心同时一紧。该来的,终究会来。
林砚书看向父亲,林华国微微颔首,迅速检查了录音设备,然后退到监听位置,给了女儿一个鼓励的眼神。
林砚书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并将手机放到免提状态。她的声音努力调整到带着一丝疲惫和依赖的沙哑: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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