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者”号的巨型王座厅,这里早已被改造为一座宏伟而血腥的中央角斗场。
冰冷的钢铁穹顶之上没有悬挂华丽的水晶吊灯,只有无数个巨大粗暴的探照灯,将下方那片暗红色的、被鲜血浸透了无数遍的沙土照得雪亮。
观众席如同古罗马斗兽场般层层叠叠环绕而上,坐满了成千上万名身穿残破动力甲的吞世者战士。
他们没有欢呼,只是用一种近乎麻木的、野兽审视猎物的眼神,俯瞰着场中的一切。
在第一连长卡恩那“礼貌”却毫无温度的引导下,赫克托一行三人抵达了位于王座正对面的一处贵宾席。
那与其说是贵宾席,不如说是一个由粗大合金栅栏围起来的、视野绝佳的华丽囚笼。
赫克托神色平静,仿佛只是来参加一场寻常的宴会。
巴罗如同沉默的山峦,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后,那只按在剑柄上的手,稳如磐石。
伊莎贝尔则如同融入了环境的阴影,她的存在感极低,但那双冰冷的眼眸,却早已将整个角斗场的每一个出口、每一处阴影、每一个潜在的威胁,都牢牢记在了心里。
贵宾席内,已有“客人”在座。
帝皇之子军团的首席药剂师法比乌斯·拜尔,正优雅地端坐着。
他没有去看角斗场,而是用一种看待稀有实验样本的、充满了贪婪与狂热的目光,肆无忌惮地打量着赫克托的每一寸身躯。
那不是战士看对手的眼神。
那是屠夫,看即将被摆上解剖台的完美祭品的眼神。
卡恩则坐在主位的一侧,他那张因为“屠夫之钉”而略显狰狞的脸上,神情极其复杂。他既是这场鸿门宴的主人,也是一个充满了怀疑的审视者。
而在遥远的、位于角斗场最高处的普通观众席角落阴影中,一个身披灰色教徒长袍的躯壳里,艾瑞巴斯那充满了怨毒与兴奋的目光,正如同隐藏在暗处的毒蛇,冷漠地注视着这即将上演的一切。
所有的演员,都已登台。
就在这时,整个角斗场,那死寂般的麻木气氛,被一阵山呼海啸般的狂热战吼,彻底点燃!
“杀!杀!杀!”
“战斗!战斗!战斗!”
成千上万名吞世者,同时起立,用他们手中的链锯斧,疯狂地捶击着面前的合金护栏,发出了如同雷鸣般的巨响!
因为,他们的王,登场了。
伴随着全场狂热的战吼,一股无可抗拒的、纯粹由痛苦与暴力凝聚而成的意志,如同无形的冲击波,从王座后方的巨大阴影通道中轰然扩散!
那股意志是如此的沉重,以至于连空气都变得粘稠,探照灯的光线都在微微扭曲。
一股混杂着血腥、汗水与灼热金属的强烈气息,如同实质般压在了每个人的心头,让呼吸都变得困难。
一个魁梧、伟岸,却又充满了悲剧色彩的身影,缓缓地从阴影中走出。
安格隆。
他没有穿戴那身“战王”动力甲。
他赤裸着上身,古铜色的皮肤之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新旧伤痕与无数狰狞的、闪烁着金属寒光的神经植入物接口。虬结的肌肉如同最坚硬的岩石,蕴含着足以粉碎星辰的恐怖力量。
那枚如同活物般的“屠夫之钉”,正死死地盘踞在他的颅骨之上。
那些狰狞的银色金属节肢,如同毒虫的利爪,深深地刺入了他的血肉与骨骼,甚至能看到在皮肤之下,那些线缆随着他的心跳在微微搏动,仿佛正在吸食着他的生命与灵魂。
他沉默地,一步步,走到了那座由骸骨与武器熔铸而成的王座前。
每一步落下,整个角斗场都仿佛在随之颤抖。
然后,他重重地坐下。
“咚——”
一声闷响,仿佛连整艘战舰,都因为他坐下的这个动作,而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
那一瞬间,一股无法用任何语言去形容的、纯粹的痛苦与暴力,如同无形的风暴,从他的体内轰然扩散!
整个角斗场的物理法则,仿佛都在这位原体那无尽的痛苦面前,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
角斗,开始了。
他只是,麻木地,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旁观者,看着场中那些被抓来的奴隶与异形,在吞世者角斗士的链锯斧下,被残忍地撕成碎片。
鲜血,飞溅。
哀嚎,不绝于耳。
但这些,都无法在他那张早已被痛苦所凝固的脸上,激起丝毫的波澜。
就在一场毫无悬念的屠杀,即将结束之时。
异变,陡生!
一头由法比乌斯“赞助”的、体型如同小型装甲车般的、经过了多重基因改造的四臂巨兽,在杀死了最后一名角斗士之后,猛然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它那四只,被注射了过量战斗药剂的猩红眼眸,猛地锁定了王座之上,那个散发着最强生命气息的身影!
安格隆!
“吼——!!!”
失控的巨兽,如同一辆失控的攻城锤,带着足以撞碎城墙的恐怖力量,向着王座,发起了疯狂的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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