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凯里亚,大阵阵眼深处。
这里已经不再属于凡俗的物质世界。
原本的闭关之处,此刻已经被无穷无尽的青金色流光所充斥。
这些光芒并非来自任何照明设备,而是源自那个悬浮在虚空中央的身影——道域之主,赫克托·凯恩。
他的肉体和神魂,正在经历一场凡人无法想象的重铸。
原本坚不可摧的道体皮肤,此刻如同最精美的瓷器般布满了金色的裂纹,每一道裂纹中都喷薄出纯粹的“道”之法则。
那是足以让现实扭曲、让亚空间退避的绝对秩序之力。
赫克托并没有沉睡。
或者说,由于生命本质的极速跃升,他的意识已经被强行剥离了三维的躯壳,正如破茧成蝶前那最痛苦的撕裂,他的灵魂正在向着更高的维度攀升。
痛。
无边无际的剧痛。
这痛楚并非来自肉体神经的反馈,而是来自灵魂层面的“扩容”。
大量原本无法被三维生物理解的信息、因果、乃至时间的碎片,正疯狂地灌入他的意识之中。
在这极度的痛苦与升华中,赫克托“看”到了。
他的视野正在无限拉高,穿透了数千公里的岩层,穿透了努凯里亚的大气层,最终悬浮在了冰冷寂静的银河之上。
此时此刻,在他的眼中,浩瀚的银河系不再是无数旋转的星云和发光的天体,而是一张巨大到令人窒息的棋盘。
现实宇宙的星辰变成了棋盘上微弱闪烁的光点,那是文明的火种。
而原本不可见的亚空间,在他的视野中翻涌着五彩斑斓却又恶臭扑鼻的波涛,那是混沌的恶意。
它们像贪婪的触手,死死地缠绕着每一个光点,试图将其拖入疯狂的深渊。
“这就是……帝皇眼中的世界吗?”
赫克托的意识在虚空中发出无声的叹息。
这种视角太过宏大,宏大到让他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
他看见了巴尔星系,那里有一道冲天而起的红光,那是圣吉列斯。
天使终于打破了命运的枷锁,正如一颗新星般在亚空间的阴霾中划出了一道伤痕。
他也看见了遥远的东方,那个名为伊斯特凡的方向。
那里没有任何光。
那里是一团晦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黑雾。
在那黑雾的中心,赫克托感知到了一股熟悉的、却又极其陌生的气息。
“荷鲁斯……”
赫克托试图伸出那只并不存在的“手”,想要去拨弄那团黑雾,想要去提醒正在奔赴那里的盟友。
但是,他做不到。
手指穿过了星辰,穿过了因果线,却无法触及实体。
他现在的状态,就像是一个被困在两层玻璃之间的幽灵。
高于现实,却尚未完全抵达那个可以随意修改现实的“彼岸”。
能看见一切,却无法干涉一切。
这种感觉,比死亡更令人绝望。
赫克托甚至有些同情帝皇了。
或许在过去的数千年里,帝皇就是这样,端坐在时间的长河之上,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个悲剧发生,却因为要维持某种更大的平衡,而无法伸出援手。
“不……我不是他。”
赫克托的意识猛地收缩,流光在灵魂深处激荡。
“我修的是‘人定胜天’,不是‘太上忘情’。”
……
如果说赫克托的视角是高悬于天的神明之眼,那么安格隆此刻所展现的,则是大地之上的雷霆手段。
道域,马库拉格。
这里是极限战士的母星,是理性和秩序的象征。
往日里,这里的行政大楼总是充满了高效、严谨的氛围,每一份文件的流转都精确到秒。
但今天,这里充满了血腥味和爆弹枪的轰鸣。
“你们不能这样!我们是战争理事会直属的战术参谋部!我们代表战帅!我们有权监督极限战士的一切调动!我要见基里曼原体!我要见你们的军团长!”
一名胸口佩戴着荷鲁斯之眼徽章的高级参谋,正被两名身穿终结者盔甲的极限战士缴械。
他的脸贴着冰冷的大理石桌面,嘴里还在歇斯底里地咆哮。
而在他的周围,十几名同样的参谋人员已经被按倒在地,。
“基里曼大人正在静养,不便见客。”
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
瓦伦图斯缓缓走进办公室。
他摘下头盔,那张平日里总是写满刻板的脸上,此刻却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肃杀。
“至于战争理事会……”盖奇冷冷地看着那名参谋,“从这一刻起,道域不再承认该机构在极限星域的任何管辖权。”
“你这是叛变!这是兵变!”参谋尖叫道。
“不。”
盖奇抬起手,示意极限战士们将这些荷鲁斯之子的嘴堵上,带走。
“这是‘打扫屋子’。”
同一时间。
火蜥蜴母星,诺克图恩。
这里的画风更加粗犷而直接。
当那群战术参谋部的官员还在挥舞着手中的调令,要求火蜥蜴开放军械库接受检查时,迎接他们的是普罗米修斯要塞那缓缓升起的精金大门。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