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厚是个命苦的人。
自小没念过几天书,就随同乡来京城打拼。
本抱着一腔热血,立志要做成一番大事业。
但刚进城门,就被人牙子拐去,卖成了太监。
后来认的几个字,也是在宫里自学成才。
如今看着皇上的墨宝,想半天才明白其中深意。
“这意思……皇上也想让他去死?”
“那就没办法了!”
吴厚瞬间收起怜悯,只能让吴谦自求多福,希望他坏人活千年了。
……
吴谦离开药膳房,马不停蹄赶到禁卫所,亮明身份后,便被引入议事厅。
此时厅中有七八个副统领,都是超凡境的武人,围着一张长桌分左右坐好。
鲍师丁境界最低,职位也最低,作为上次的功臣,也受邀参与其中,分享经验。
二人悄悄换了个眼神,便不再有其他交流。
认识的人还有郭老四,此时他伤势还未痊愈,缠着绷带坐在椅子上,不时发出咳嗽声。
一看见吴谦便目露凶光,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
闽侯迢则坐在桌首主位,正主持着临行前的会议。
说是主持,其实就是让众人集思广益,他最后拿意见。
面对屹立不倒的张家,闽侯迢显然也压力山大,一张黑脸上顶着一对黑眼圈。
吴谦轻咳一声,对闽侯迢施礼问好,表明来意。
闽侯迢随意点了点头,无可无不可的努了努嘴,让吴谦在一边待着就行。
吴谦的目的是名正言顺去张家,关于禁卫军想怎么查,没有半点兴趣。
也从未想过,借此提升自己的存在感。
于是,便老老实实坐在队尾,静静听他们讨论。
此时爆发出激烈的争论,关于对张家该采取什么态度,几个人分成两方,各持意见互不相让。
保守的一方认为,张家势大力沉,禁卫军不能太过分,要懂礼仪知进退。
所以去张家的人不能太多,最好只去一个人,以免惹的张家不悦。
而激进的一方则认为,若是如此,对案情根本毫无进展,应采取略微强硬的手段。
方法也很简单,多派几个人过去,查出来查不出来没关系。
但要注意观瞻,拿出无所畏惧的态度,否则皇上怪罪下来,也不好交代。
若是张家不悦,大不了就多带点礼品,刚好人多好搬东西……
吴谦一脸无语,哪怕是激进的一方,在他听来也太保守了。
他也听明白了,两方的最大区别,是一个在意皇上怪罪,另一个则是因惧怕张家,连皇帝老子都顾不上了。
怂,是都怂的,这点很一致,没有一点冲突……
闽侯迢显然也很想保守,可顾忌到官位,又不得不考虑圣意,只能偏向激进一方。
这时保守方一人提出假设,想以此打动统领。
“万一皇上也是这个意思,不愿惹怒张家呢?”
“有这个可能么?”闽侯迢立时大为意动,赶紧追问道。
“当然有,皇上九五之尊,肯定不好意思说出来,但咱们不能不为主分忧啊!”
听到这吴谦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能把圣意揣测到这个地步,是他没有想到的。
能把自己的怂,推脱到圣意头上,更是他想都不敢想的。
听见笑声,那人看了过来,不悦道,“你笑什么!”
“我老婆生孩子……”
吴谦强憋住笑意,随口说了个借口。
说完才记起自己是太监,终于再也忍不住,发出仰天长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的越开心,那人脸色越难看,但当着统领的面,又不敢直接动手,只能沉声骂道,
“你个阉狗什么意思!”
吴谦都快笑岔气,连被骂都不在意,只能尽力收止笑声,却无意间发出一阵驴叫。
那人终于忍无可忍,从座位上弹了起来。
闽侯迢见状连忙喝止二人。
通过郭老四口述挨打经历,他是知道吴谦厉害的,而且闵凤离有严令,不准将此事外传。
畏于闵凤离的威严,哪敢让手下再生事端,闽侯迢只能沉声说道,
“你们都消停点,开会呢!”
说完瞪了吴谦一眼。
吴谦捂住嘴,终于止住笑声,连忙对闽侯迢点头致歉。
那人觉得受到了奇耻大辱,虽然不敢忤逆统领,听令坐了回座位,但依旧对吴谦怒目而视。
在统领示意继续后,那人故意刁难吴谦,沉声说道,“我们该说的都已说完,该请教请教司礼监大人的意见了!”
闽侯迢闻言,也觉得是该让吴谦说话了,免得他再笑乱秩序。
“那吴公公有什么高见?”
迎着众人排斥的目光,以及鲍师丁拉丝的眼神,吴谦摇了摇头。
“咱家没什么意见,听命行事。”
“没意见你个阉狗放什么狗屁!”
那人终于抓住机会,一阵怒骂。
除了鲍师丁外,其他人顿时发出哄堂大笑。
郭老四边笑,边在一旁煽风点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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