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侠的话如同冰水浇头,瞬间驱散了李子豪劫后余生的庆幸。他挣扎着坐直身体,急切地问道:“刘老丈他们怎么了?‘公司’主力是怎么回事?”
秦侠靠在岩壁喘息,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脸色在晨曦微光中显得异常憔悴。她快速说道:“我甩掉追兵后,绕路回来想探查营地情况。还没靠近,就看到营地已经戒严,多了很多陌生面孔,装备精良,绝不是派出所或者普通搜救队的人。我抓了个落单的逼问,才知道刘金柱在被单独关押审讯时,试图反抗,被打成重伤……生死不明。他孙子孙女也被控制了。”
李子豪的心猛地一沉,拳头死死攥紧。那个倔强而重情义的老猎人,最终还是没能逃过毒手。
“至于‘公司’主力,”秦侠继续道,语气沉重,“根据那人的口供,昨天山里异动之后,‘公司’高层似乎判断‘源心碎片’已经现世,并且封印极度不稳,所以不惜代价,派出了代号‘清扫者’的精锐行动队,由一名‘执事’亲自带队,已经连夜进山,目标就是彻底控制山库区域,夺取所有碎片。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些外围人员和‘毒针’,不过是开胃小菜。”
执事?清扫者?听起来就比之前的敌人高了不止一个层级!
“那我们怎么办?老鹰嘴还安全吗?”李子豪看向洞外,雨幕中的山峦如同潜伏的巨兽。
“这里不能久留。”秦侠果断摇头,“‘公司’的人肯定在全力搜捕我们。老鹰嘴只是临时汇合点,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片区域,找一个更隐蔽的地方从长计议。而且……”
她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向李子豪:“我们必须想办法确认刘金柱的生死,如果可能,救出他的孙辈。他们是因为我们才被卷入的。更重要的是,‘源心碎片’绝对不能落在‘公司’手里!”
李子豪重重地点了点头。于情于理,他都不能抛下刘金柱爷孙。只是,面对强大的“公司”主力,他们两个人,一个重伤未愈,一个筋疲力尽,无异于以卵击石。
“你有什么计划?”他问道。
秦侠从湿透的衣服内袋里摸出一个小巧的、似乎有防水功能的电子地图仪,开机后屏幕上显示出详细的等高线地图。她指着老鹰嘴后方一片标记为“黑竹沟”的区域:“这里,地形复杂,沟壑纵横,植被茂密,而且有强磁场干扰,电子设备容易失灵,‘公司’的大规模搜索很难覆盖。我们可以先撤到那里,暂时休整,同时伺机而动。”
她又在屏幕上划出一条曲折的路线:“这是最快抵达黑竹沟的路径,但要穿过一片暴露的山脊线,风险很大。我们必须趁现在雨还没停,能见度低,尽快行动。”
李子豪没有异议。此刻,秦侠的经验和判断是他们唯一的依靠。
两人稍作休整,分食了最后一点压缩饼干,喝足了雨水。李子豪感觉体力恢复了一些,左臂的毒素似乎也被通用解毒剂和自身微弱的抵抗力压制住了,虽然依旧酸麻,但已不影响活动。
雨势渐小,但雾气仍未完全散去。这为他们提供了绝佳的掩护。
两人离开岩洞,沿着秦侠规划的路线,小心翼翼地向黑竹沟方向前进。秦侠在前方探路,动作轻盈利落,如同林间的猎豹,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李子豪紧随其后,努力跟上她的步伐。
穿过一片茂密的箭竹林,前方果然出现了一道陡峭而狭窄的山脊,如同老鹰嘴延伸出的一道利爪。山脊两侧是深不见底的悬崖,雾气在脚下翻滚,能见度不足二十米。
“快速通过,不要停留!”秦侠低声道,率先踏上了湿滑的岩石。
山脊上的风很大,吹得人摇摇欲坠。两人一前一后,紧贴着岩壁,艰难地向前移动。每一步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通过山脊最危险的中段时——
“咻——!”
一声尖锐的、不同于风雨声的呼啸划破雾气!
砰!
一颗子弹打在秦侠身前不到半米的岩石上,溅起一串火星!
“发现目标!在山脊上!火力压制!”一个冷酷的声音通过扩音设备从下方雾气中传来!
被发现了!
“公司”的人竟然这么快就锁定了他们的位置!而且听这枪声和指挥,绝对是训练有素的专业人员!
“快跑!”秦侠厉喝一声,不再隐藏身形,猛地向前冲刺!
李子豪也拼命跟上!
顿时,密集的枪声如同爆豆般响起!子弹呼啸着从他们身边掠过,打在岩石上噼啪作响!对方显然想将他们压制在山脊上,或者直接击毙!
“不要直线跑!之字形!”秦侠一边奔跑,一边大声提醒。
两人在狭窄的山脊上左突右闪,躲避着致命的弹雨。好几次子弹都是擦着身体飞过,险象环生!
突然,李子豪脚下一滑,差点摔下悬崖!幸好他及时抓住了一株岩缝里长出的小树,才稳住身形,但速度慢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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