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站立十字路口中央,他的目光冰冷死寂,
人群如麦浪般成片倒下,又似野草般不断涌现,
静观眼前血色场景,脸上无悲无喜,只有平静和冷漠,
他神情毫无情绪起伏,如同在俯瞰蝼蚁的生死轮回。
“啪嗒...啪嗒....”
在这嘈杂混乱的背景板中,一阵厚重的脚步声在远处响起。
脚步声平稳而有力,仿佛是其主人意志的具象化,
每一步都如同在破开前路的泥泞黑暗,无视一切阻碍,一往无前。
中年人似有所感,下意识转头看去。
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具高壮雄浑的身躯,
澎湃的生命气息形成实质的压迫感,让人呼吸都为之一窒。
其周身缭绕的淡淡阴冷,在其旺盛生命力的激荡下,几乎微不可察。
那壮硕的身形,仿佛一把钥匙,瞬间唤醒了中年男人的某段回忆,
他眼中戾气一闪,脸色陡然阴沉下来,
双眼不由微微眯起,周身气息都变得冰冷森寒。
“你是‘剥皮人屠’?官方总队长之一?”
张奇目光平静如水,语气如冰面般平坦,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哦?你竟然认识我?奇怪...你是本地的民间封诡者?算了...无所谓!既然见到了我,那就留你不得!”
中年人话语中带着讶异,但粗犷的语气却毫不在意。
张奇像是没有理解对方的意思,语气淡淡道:“既然‘看见’了,确实留不得!”
他话语中有某种微妙的重音变化,只是无人知晓其中含义。
说罢,张奇目光看向满地的无皮血尸,眼皮都未抬一下:“只为寻找一只厉诡就如此杀戮同类,我很想知道你那副皮囊下究竟是什么?”
“嗯?你竟然知道我的目的?你的身份让我愈发好奇了...”
中年男人神情冰冷,眼底却是浓浓的探究意味,
他声音顿了顿,语气中充满讥笑和不屑:
“你说他们是同类?哈哈...你是来说笑的吗?以我们现在超越普通人的力量,和他们早已不是同类!即便全杀了又如何?普通人如同被踩死的蚂蚁一般,只要留下少量族群,他们便会不断的繁衍生息,杀之不尽!历史上的战争哪次不是尸山血海?动辄伏尸百万,比我今天杀的多出何止百倍千倍!现在又如何,他们照样主导着世间的一切!”
张奇眼眉微抬,凝望对面中年男人,赞同的点了点头,
他声音依旧淡漠,惊不起一丝波澜:
“我同意你的部分观点,普通人的生命确实脆弱的如同蚂蚁!可我看到的却是生命的顽强和坚韧!我虽不喜欢人性中的恶,也杀过不少该杀之人,但每个智慧生命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更值得每个人去尊重...”
“哈哈哈...可笑!你竟然会去尊重蝼蚁?”
张奇话音刚落,中年男人满是嘲讽的怪笑道。
他僵硬的脸庞都在微微抽动,显然灵异剥夺了他表达情绪的能力。
“尊重——可以是生命的伟大本质,而非某个族群或个人!终究是理念不同,多说无益!”
张奇目光平淡,看不出丝毫情绪变化,他语气平静的继续道:
“在临死之前,心中尚有几点疑惑未解,不知阁下能否不吝赐教?”
中年男人木然冰冷的眸光中,生出几分饶有兴趣之色:
“呵....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也罢,说说看!我也很想知道你想问什么...”
张奇微微颔首,也不废话,直截了当道:
“不知阁下与计家是什么关系?”
中年男人闻言哑然失笑,显然对这个问题感到意外,
他略带玩味地摇摇头,语气颇为随意:
“看来你调查了不少事情!也是....就凭计长空的行事风格,树敌无数是必然的!‘他’这一脉最终断绝,也在情理之中,纵是传承千年的世家,也逃不过世间规律...”
“这一脉?断绝?”,张奇似是在低声自语,眉头不由轻轻皱起。
“你很聪明!没错,严格来说,我虽非计家之人,但体内流淌着计家之血脉....”
中年男人像是陷入了某段回忆,眼底冷光剧烈波动,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得冰冷刺骨。
张奇闻听此言,目光骤然一凝,视线重新聚焦在对方身上。
他仔细端详其身形,忽略对方身上的腐朽暮气,隐约有种熟悉之感。
张奇皱眉思忖,大脑中的记忆在飞快检索对比。
蓦地,记忆中一个模糊扭曲的身影,与眼前之人的轮廓缓缓重叠,
这两者之间,竟有六分相似。
而那模糊扭曲的人影,正是历史画面内,司长走出山谷时所遇之人。
历史记忆中的司长,与那人的神态举止颇有几分相似,
他当初并未多想,如今看来这其中必有隐情。
张奇心中暗暗吃惊,眼前之人或许是那人的后代,亦或是——他本人。
这个念头在心中闪过,随后他又想到那疑似存活千年的乞丐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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