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厅内,灯火通明。
蕴灵真君端坐客位,神色平静。这位灵脉师行会的会长,今日没有穿行会制式的金边法袍,而是一身简单的青色长衫,气息收敛如普通老者,却自有一股久居上位的威严。
林芷韵坐在主位,赵铁柱、苏慕白分坐两侧。
“蕴灵会长亲自来访,不知有何指教?”林芷韵开门见山。
蕴灵真君微微一笑,也不绕弯子:“林宗主,老夫今日来,是代表灵脉师行会,谈三件事。”
“愿闻其详。”
“第一,关于陨星山脊灵脉。”蕴灵真君道,“按仙界惯例,任何新生灵脉都需在行会登记,接受监管。但贵宗的十条灵脉…品阶太高,已经超出了行会的管理范畴。”
他顿了顿,目光看向林芷韵:“行会内部对此有分歧。一派认为必须按规矩办事,贵宗要么上交灵脉部分控制权,要么接受行会派驻监察使。另一派…以老夫为首,认为规矩也该与时俱进。”
林芷韵不动声色:“会长的意思是?”
“老夫想与贵宗达成一项特殊协议。”蕴灵真君从袖中取出一枚玉简,“贵宗灵脉自行会全权监管,作为交换,行会承认贵宗在陨星山脊的一切行为合法,并承诺在权限范围内提供便利。”
赵铁柱皱眉:“听起来像是我们占了便宜?”
“确实占了便宜。”蕴灵真君坦然道,“因为老夫看重的不是那十条灵脉,而是贵宗的未来。”
他将玉简推到林芷韵面前:“协议内容都在里面,宗主可以慢慢看。老夫只强调一点——行会内部并非铁板一块,有人想要贵宗的灵脉,有人想要贵宗的命。而与老夫合作,至少能帮贵宗挡住明面上的麻烦。”
林芷韵拿起玉简,神识扫过。内容确实如蕴灵真君所说,条件优厚得甚至有些不真实。
“会长为何如此厚待我宗?”
蕴灵真君沉默片刻,缓缓道:“因为老夫活了十二万年,见过太多兴衰。灵脉师行会看似风光,实则如履薄冰。紫霄雷殿视我们为工具,各大宗门视我们为肥肉,散修们视我们为压迫者…”
他看向窗外夜色:“行会需要一个真正的盟友,而不是附庸。而贵宗,有潜力成为这样的盟友。”
“仅此而已?”苏慕白忍不住问。
蕴灵真君笑了:“当然不止。老夫卡在金仙巅峰已经三万年,寿元将尽。贵宗老祖随手就能造就十条道韵灵脉,若能指点老夫一二…”
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
这是一个交易:灵脉师行会的支持,换取风无极的指点。
林芷韵沉吟片刻,收起玉简:“此事关系重大,我需要与老祖商议。”
“应当如此。”蕴灵真君起身,“不过老夫建议宗主早做决断。据可靠消息,血煞宗虽然暂时退去,但‘万兽山’、‘千机阁’、‘焚天谷’三家势力,已经盯上了贵宗的灵脉和功法。他们背后的支持者,是‘青冥仙域’的某个古老世家。”
“青冥仙域?”赵铁柱神色一凝。
那是比紫霆仙域更高一等的上等仙域,其中随便一个古老世家,都有仙帝级存在坐镇。
蕴灵真君点头:“消息是雷殿内部传出的,可信度很高。那些人不会像血煞宗那样莽撞,他们会用更隐秘、更阴毒的手段。”
他拱了拱手:“言尽于此,老夫告辞。三日后,静候佳音。”
送走蕴灵真君后,议事厅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宗主,”苏慕白率先开口,“蕴灵真君的话,可信几分?”
林芷韵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赵铁柱:“铁柱,你怎么看?”
赵铁柱思索道:“七分真,三分试探。他真的需要老祖指点是真,想找盟友也是真,但说全无私心…不可能。灵脉师行会内部派系林立,他恐怕是想借我宗之力,稳固甚至扩大自己的权力。”
“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林芷韵缓缓道,“如果真有青冥仙域的势力插手,单靠我宗确实难以应对。灵脉师行会在仙域经营三万载,明面上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
她顿了顿,做出决定:“此事我会禀报老祖。但在老祖回复前,宗门一切照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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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悟道殿。
林芷韵跪坐在混沌空间内,对着虚空轻声禀报今日之事。
片刻后,风无极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
“蕴灵那小辈…倒是个聪明人。”
林芷韵精神一振:“老祖的意思是…”
“答应他。”风无极道,“不过条件要改一改。第一,灵脉师行会要在三个月内,在紫霆仙域所有主要城市设立‘无极仙宗联络处’。第二,行会藏书阁对我宗弟子开放前三层。第三…告诉他,三年内我可指点他突破大罗(仙尊),但他需要为我做三件事。”
林芷韵一一记下,又问:“老祖,那青冥仙域的事…”
“不必担心。”风无极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正好,我也想看看那些所谓的古老世家,到底藏着什么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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