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明二年(公元191年)二月十五,继军校毕业典礼与科举春闱的喧嚣之后,一场看似平常的大朝会,在洛阳宫正殿举行。然而,所有步入大殿的文武官员都隐隐感到,今日的气氛与往日不同。龙庭之侧,一面巨大的、以明黄绸缎覆盖的屏风状物体矗立着,引人遐想。陛下端坐于上,神色平静,目光却深邃如渊,仿佛在酝酿着什么足以改天换地的大事。
朝仪如常进行,处理了几项日常政务后,刘辩并未宣布退朝,而是缓缓站起身。他的动作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殿内瞬间安静下来。
“诸卿,”刘辩的声音打破了沉寂,他指向那面被覆盖的物体,“自三皇五帝以降,乃至夏商周秦,乃至我大汉先帝,凡有识之士,所论之‘天下’,所指为何?”
这个问题让群臣微微一怔。太常卿杨彪出列答道:“回陛下,古人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臣等所知之天下,东至大海,西至流沙,北抵大漠,南尽交趾。此即禹贡九州,延及孝武皇帝开拓之疆域也。” 这代表了当时士大夫阶层最普遍的认知。
刘辩不置可否,轻轻一挥手:“揭开。”
两名身材高大的内侍应声上前,小心翼翼地将覆盖其上的明黄绸缎缓缓揭下。
刹那间,一幅前所未见的、巨大到几乎占据整面墙壁的彩色舆图,毫无保留地展现在满朝文武面前!
这不是他们熟悉的任何一幅《禹贡九州图》或《大汉疆域图》。这幅地图的色彩更加鲜明,线条极其精准,上面不仅清晰地勾勒出他们所熟知的中原、江南、塞北、西域轮廓,更骇人的是——中原以西,那片传统认知中模糊不清的“西域”之外,竟还有着广袤到不可思议的土地!一条条蜿蜒的河流,一座座标注名称的山脉,一片片陌生的国度(如安息、贵霜、罗马),乃至环绕大陆的、蔚蓝色的无垠海洋……一切都以难以想象的精确度呈现!
“这……这是何物?!”
“西域之外,竟有如此天地?!”
“那些蝌蚪般的文字,标注的莫非是国度之名?安息?大秦(罗马)?”
“大海……大海的那一边,竟也有陆地?!”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难以抑制的、压抑着的惊呼与哗然!许多老臣瞪大了眼睛,胡须颤抖;年轻的官员则伸长了脖子,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与震撼。郭嘉、戏志才等谋士瞳孔骤缩,死死盯着地图上的细节,脑中仿佛有惊雷炸响。即便是见多识广如荀彧、荀攸,此刻也陷入了一种认知被彻底颠覆的茫然与冲击之中。
这幅地图,就像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地砸碎了他们心中那个以中原为中心的、固有的“天下”观!
刘辩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他拿起一根精致的玉杖,缓步走到地图前,玉杖的尖端,首先点在了地图上标识为“洛阳”的位置。
“诸卿所见,方为真实之‘天下’!”刘辩的声音如同洪钟,在震惊的大殿中回荡,“我大汉,居于此。” 玉杖移动,划过河西走廊,指向那片标满绿洲城邦的区域,“此,方为狭义之西域,三十六国所在。”
然后,玉杖不停,继续向西,越过葱岭(帕米尔高原),指向那片更为广阔、标注着“贵霜”、“安息”等陌生国名的土地,最终,落在了那片被标注为“地中海”的蔚蓝之滨,一个名为“罗马”的巨大疆域轮廓上。
“而自此往西,万里之遥,尚有强邦并列,文明璀璨!更勿论大海彼岸,亦有沃土万里,待人去发现!”刘辩转过身,目光如电,扫过每一张或震惊、或茫然、或若有所思的面孔,“昔日孝武皇帝,遣张骞凿空西域,方知天外有天。今朕以此图示于诸卿,非为炫奇,乃欲告知天下:我大汉之敌,之友,之未来,早已不限于长城之内,黄河之滨!”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无比坚定而充满野心:“故,朕之国策,下一步便是——**重开丝绸之路,收服西域诸国,联通万里之外的邦国!** 此非仅为商旅牟利之途,更是**扬我大汉威德于远方,固我华夏疆域于万里,汲取四方文明精粹,奠定万世不朽基业**的帝国百年大计!唯有目光所及,方能疆域所至!若只知守此中原一隅,与坐井观天何异?!”
殿内再次陷入寂静,但这一次的寂静中,涌动的不再仅仅是震惊,还有被点燃的野心、被开拓的视野,以及深深的思考。老成持重者如司徒王允,眉头紧锁,欲言又止,显然担忧此举会耗竭初生的国力;而少壮进取者如郭嘉,眼中已燃起熊熊火焰,戏志才更是忍不住低声对身旁的同僚道:“陛下之志,果然吞吐寰宇!若真能打通此路,则我大汉,将成天下中心,万国来朝,岂是虚言?”
认知的颠覆只是第一步,接下来需要的是切实的行动纲领。刘辩深知,面对如此宏大的战略转向,必须文武并举,双管齐下。
“鸿胪寺卿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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