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越野车的引擎轰鸣声在空旷的建设区内显得格外醒目,一个利落的甩尾停在了权中城的外环城区:白帝间的一处建筑区前。尘土微扬,【惊撼】赵晴云拔掉钥匙,对着副驾驶上的【翱翔】一扬下巴:“到了,下车。你那几个前辈就在这儿参与荣誉回廊的工程,你自个儿进去找吧,顺便还能参观参观,里面可是有你爸的雕像嘞。”她说着,慵懒地打了个哈欠,眼角似乎还带着一丝未尽的倦意,“行了,我得回权中城补个觉。记住了,有事通讯器联系我。”
话音未落,她已不耐烦地挥手催他下车。【翱翔】识趣地拎起简单的行囊,刚踏出车门,脚后跟还没站稳,身后的越野车便发出一声低吼,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轻微的声响,迅速调头,绝尘而去。
他抬眼打量四周。这里是一片热火朝天的建筑工地,巨大的廊柱骨架已然立起,勾勒出未来回廊的宏伟轮廓。空气中混杂着新鲜石材的粉尘味、焊接金属的焦灼气息,以及工人们汗水的气息。起重机缓慢转动臂膀,敲击声、吆喝声、工具的摩擦声交织成一首充满力量的劳动交响曲。他定了定神,朝着那片已初具雏形的荣誉回廊走去。
回廊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加壮观,高耸的穹顶下,光线透过尚未安装完成的彩色玻璃窗,投下五彩斑斓的光斑。工人们穿梭其间,忙碌而有序。一位身材壮实的工人扛着沉重的石材构件,小心翼翼地挪着步子,看到【翱翔】站在路径中央,连忙客气地喊道:“传奇大人,麻烦借个道!”【翱翔】立刻侧身让开。不远处,一位老雕刻工正站在脚手架上,手持小锤和凿子,精心雕琢着一尊石像衣袍的褶皱,看到他经过,老师傅停下手中的活计,用沾满石粉的手背擦了擦额角的汗,笑着朝他点头致意:“【翱翔】大人,您来视察工作啊?”
“只是随便看看,辛苦了。”【翱翔】微笑着回应,目光扫过那些已经初具形态或仍在雕琢中的传奇石像,每一尊都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一段不平凡的往事。他沿着回廊缓步向内,注意到深处有几个特殊的房间似乎已经完工,里面摆放着完成的作品。
他信步走入其中一个房间。刹那间,他的目光便被中央那尊极具压迫感的雕像牢牢锁住——那是他的父亲,传奇【苍穹】。
雕像栩栩如生,父亲【苍穹】身姿挺拔如松,面容刚毅,眼神锐利如鹰隼,凝视着远方虚空。他手中紧握着一把造型古朴威猛的偃月长刀,刀锋似乎还凝结着昔日战斗的寒芒。最令人震撼的是,他屹立在一具高达五米的狰狞龙头之上!那龙头石雕细节毕现,张开的巨口、断裂的犄角、覆盖着仿佛依旧坚硬的鳞片,无不昭示着它生前的恐怖与强大,也反衬出屠龙者的无上勇武。
雕像基座前的墨玉色石板上,以遒劲的笔触铭刻着他的英雄事迹:
“东洲龙灾,裂地焚城,苍穹仗刀,独赴雪渊。血战昼夜,终斩恶龙,止厄解危,护佑东洲千里安宁。——立此以铭。”
【翱翔】静静地站在雕像前,指尖轻轻拂过冰凉的基座石板,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感。记忆中,父亲并非总是这般叱咤风云、令人敬畏的武者形象。在家的书房里,父亲更多时候是沉静的,喜欢在午后泡一壶清茶,翻阅那些纸张泛黄、散发着墨香的古籍经典,时而低声吟诵,时而提笔批注。
然而,这份对文化的沉静与战场上叱咤的勇武,都远不及父亲对他那份近乎偏执的溺爱让【翱翔】记忆深刻。童年的他,生活在无微不至的呵护中,真正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身边永远簇拥着仆从,满足他一切甚至未说出口的愿望。父亲从不舍得对他有半分严厉,目光中总是充满了纵容与骄傲。他至今清晰地记得,父亲曾抚摸着他的头,用那种不容置疑的温和语气说道:“孩子啊,你是我的儿子,你天生就高人一等。” 这份毫无保留的宠溺,如同温暖的蚕茧,将他紧紧包裹,与外界隔离开来。
那弥漫着书卷气的温雅,那踏龙而战、气吞山河的雄武,再加上这份将他置于云端、隔绝尘世的无限溺爱,三者交织融合,构成了他心中父亲完整而立体,却也矛盾复杂的形象。他在此停留良久,才默默转身,走向另一个房间。
另一个房间更为宽敞,装饰也极尽尊崇与华美,甚至可以说,已经超越了大多数权中城房区的奢华。这里供奉的是东洲白帽的创始人,传奇【凛然】。
雕像的构图充满了动人与崇高的艺术感染力。一个较高的石台上,【凛然】身姿挺拔,面容带着温和却坚定的笑容,正向着下方热情地挥手,仿佛在呼唤,又像是在鼓舞。而石台之下,是无数由石材雕刻而成的人民群像。他们衣衫褴褛,面容上刻满了旧时代的苦难与风霜,有人拄着拐杖,有人抱着孩童,有人奋力向前伸手……他们无一例外地仰着头,眼神中燃烧着新生的希望与纯粹的崇敬,如同百川归海,簇拥着他们的引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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