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旗东指,战鼓震天。南域大军兵分两路,如同出鞘的双刃,撕裂了边境的宁静。一路由闻人百里亲自坐镇,大张旗鼓,做出猛攻洛仓的姿态,沿途烽燧相望,旌旗蔽日,成功吸引了朝廷主力韩雄残部及新调援军的注意力。
而真正的杀招,则由闻人无双率领。三万精锐,轻装简从,弃了大部分辎重,只携带十日干粮与精良军械,如同幽灵般潜入莽莽群山,沿着预先勘定的隐秘小路,昼夜兼程,直插此次联合行动的核心目标——河间府!
林枫(胤龙)坐镇云雾山庄,统筹全局。他的“心镜”不仅映照着前线传来的每一份军报,更时刻关注着闻人无双那一路大军的细微动向,尤其是闻人无双本人的状态。
大军开拔第三日,前方斥候传回第一份加密战报。闻人无双部已成功穿越三百里险峻山地,击溃了两股小规模的地方巡防营,歼敌数百,自身伤亡轻微。战报中提及,闻人将军于阵前,以“破云针”连斩敌军三名哨尉,针出无影,敌皆喉间一点红痕毙命,军心大振。
林枫看着战报,眉头微不可查地蹙起。无双的“十八击”越发凌厉了,但这般频繁催动,对于缺失心法调和的根基而言,绝非好事。他仿佛能透过纸背,看到无双在杀戮之后,那强行压抑却依旧存在的血气上涌与眼神中一闪而逝的躁意。
“传令给无双,稳扎稳打,勿贪功冒进,保存实力,以待与郭帅会师。”林枫沉声对传令官道。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提醒。战场瞬息万变,最终还需无双自己把握。
与此同时,京城,幽玄阁。
墨先生面前的水盆中,浑浊的水面正微微荡漾,倒映出一些模糊扭曲的景象——那是远在千里之外,南域大军行进的零星片段,尤其是闻人无双那凌厉出手的画面。他手中掐着一个古怪的诀,嘴角噙着一丝阴冷的笑意。
“感受到了吗……‘心魔引’的躁动……”他低声自语,“杀伐吧,尽情地施展你那残缺的力量吧……你每动用一次那针法,气血便激荡一分,心脉便受损一分,那引子便扎根更深一分……待到与强敌会战,心神激荡至顶点时,便是你心防失守,沦为吾之傀儡的时刻!”
他仿佛已经看到,在两军阵前,那柄南域最锋利的青锋,如何调转矛头,刺向他昔日誓死效忠的主君!
……
河间府外五十里,黑风坳。
这里地势险要,是预定的南北联军会师之地。闻人无双率领的三万精锐,历经七日急行军,克服重重险阻,终于如期抵达。将士们虽然疲惫,但眼神中充满了昂扬的战意。
然而,闻人无双的状态却有些不对。连日来的奔袭与小规模接战,他多次动用“破云针”克敌制胜,体内那缺失心法调和的戾气积累日深。他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不断加热的熔炉,力量在增长,但一种难以言喻的烦躁与杀意,也如同野草般在心底滋生。有时夜深人静,他甚至能听到一些细微的、充满诱惑与混乱的低语在耳边萦绕,让他难以安寝。
“将军,您脸色不太好,是否身体不适?”副将关切地问道。
“无妨!”闻人无双摆了摆手,强行压下心中的躁动,目光投向北方,“郭帅的兵马,何时能到?”
“根据最后接到的信号鸽,北境大军应已突破雁门关外围,最迟明日黄昏,前锋便可抵达黑风坳。”
“好!传令下去,全军休整,严密警戒,等待郭帅!”闻人无双下令,自己则走到一处高地,眺望着河间府的方向。那座雄城如同巨兽匍匐在地平线上,城头旗帜招展,守军显然也已严阵以待。
只要与郭猛会师,便可对河间府形成夹击之势!想到这里,他心中那股因力量与战意混合的灼热感再次升腾,指间下意识地捻动,仿佛有无形的针在跳跃。
次日,黄昏。
北境苍狼旗的前锋骑兵,如同红色的潮水,终于出现在黑风坳的入口。万夫长巴图鲁一马当先,看到严阵以待的南域军阵,哈哈大笑:“闻人将军!巴图鲁来也!大帅主力随后就到!”
南北两军成功会师!士气瞬间达到了顶点!
然而,就在两军将领于中军大帐内商议攻城细节时,异变突生!
一名浑身浴血的斥候踉跄冲入大帐:“报——!将军!巴图鲁将军!河间府守将……守将慕容坚,亲率五千‘铁鹞子’重骑,并两万步卒,出城来袭!距此已不足二十里!”
“什么?!”帐内众将皆惊。慕容坚竟敢主动出击?!
“来得正好!”闻人无双眼中血丝隐现,那股压抑已久的躁动与杀意,被这突如其来的战讯彻底点燃!“正要拿他试我锋芒!传令!迎战!”
“将军不可!”巴图鲁急忙劝阻,“敌军有备而来,铁鹞子冲击力极强,我军远来疲惫,不如暂避锋芒,依托黑风坳地利固守,待大帅主力抵达再行决战!”
“固守?我等千里奔袭,岂能畏战?!”闻人无双声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尖锐,“狭路相逢勇者胜!巴图鲁将军若惧,可率部为我掠阵,看我南域儿郎,如何破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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