旌旗猎猎,车马辚辚。六万北伐大军如同一股玄色铁流,离开京畿繁华之地,沿着宽阔的官道向北迤逦而行。中军那杆明黄色的“胤”字龙旗以及“承业御驾亲征”的大纛,在春日尚且带着寒意的风中傲然挺立,宣告着新皇的决心。
龙辇之内,林枫并未安坐,而是换上了一身便于行动的玄色软甲,正对着北境的精细地图凝神思索。龙辇宽敞,如同移动的小型军帐,闻人无双按剑侍立一旁,武乘风与郭猛则在外骑马随行。
“陛下,按照目前速度,抵达北境第一重镇‘镇北关’至少需二十日。”武乘风的声音透过车帘传来,带着一丝忧虑,“时间不等人,恐萧震天利用此间隙加固防务,甚至……主动出击。”
林枫目光依旧落在地图上,手指点在一条蜿蜒曲折的路径上:“走官道太慢,且目标明显。传令前军郭猛,分兵五千,继续沿官道大张旗鼓前进,以为疑兵。主力即刻改道,经‘落鹰涧’小路,直插北境腹地‘黑水城’。”
“落鹰涧?”武乘风一惊,“陛下,此路崎岖难行,大军通过不易,且传闻有瘴气毒沼,恐非坦途。”
“正是因为难行,萧震天才不会重点设防。”林枫语气平静,“至于瘴气毒沼……”他指尖一缕淡金色的九原内力流转,带着勃勃生机,“有朕在,不足为虑。执行命令吧。”
“臣遵旨!”武乘风不再多言,立刻前去传令。这位新皇的果决与每每出人意料的底气,让他不敢以常理度之。
大军悄然改道,潜入连绵的山岭之中。果然如武乘风所言,落鹰涧山路险峻,有时仅容一马通过,辎重行进极为缓慢。更麻烦的是,一些山谷洼地弥漫着淡淡的五彩雾气,草木枯萎,鸟兽绝迹,正是令人闻之色变的瘴疠之地。
每当此时,林枫便会亲自出手。他并不需要复杂的仪式,只是立于瘴气边缘,运转《九原心法》,双手虚引,那弥漫的毒瘴便如同受到无形力量的牵引,缓缓汇聚过来,被林枫掌心浮现的混沌气旋吸纳、转化,最终化为无形,连带着周围枯萎的草木都似乎恢复了一丝生机。
将士们看得目瞪口呆,随即爆发出狂热的欢呼。“陛下万岁!”的声浪在山谷间回荡。武乘风、郭猛等将领亦是心潮澎湃,他们知道陛下身负异术,却没想到竟神奇至此!有陛下亲临,何惧瘴疠险阻?
林枫表面平静,内心却也微感惊讶。他发现自己对九原内力的运用愈发得心应手,尤其是对“阴阳转化”、“生机掠夺与赋予”的理解更深了一层。这《九原心法》在此方天地,仿佛拥有无穷的潜力等待挖掘。
十余日后,大军有惊无险地穿过落鹰涧,前方已是北境平原的边缘,黑水城遥遥在望。然而,还没等他们松口气,前方斥候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报——!陛下!黑水城……四门紧闭,城头悬挂的已是萧字逆旗!守将乃是萧震天族侄萧厉,城内守军约两万,戒备森严!”
郭猛怒道:“萧厉那厮,昔日不过一纨绔子弟,竟也敢据城反叛!陛下,给末将一万兵马,末将定在三日内拿下黑水城,以振军威!”
林枫却摆了摆手,目光锐利地望向黑水城方向,眉头微蹙:“不对劲。你们看那城头上空。”
众人闻言望去,只见黑水城上空,天色似乎比周围更为阴沉一些,隐隐有一层极淡、几乎肉眼难辨的黑灰色气流在缓缓盘旋,散发着一股令人不适的阴冷气息。
“是幽冥死气!”闻人无双眼神一凝,握紧了剑柄,“虽然很淡,但与墨先生、胤禛身上的气息同源!萧震天果然与幽冥勾结,竟将此邪法用在了守城之上!”
陈人杰(随军司天监官员)也面色凝重地感应着:“陛下,此气虽淡,却能侵蚀士卒心神,削弱士气,久战之下,于我军极为不利。寻常军队,恐难靠近。”
武乘风、郭猛闻言,脸色都沉了下来。他们不怕刀剑厮杀,但这种诡异的力量,却非寻常武力所能应对。
林枫嘴角却勾起一丝冷峭的弧度:“雕虫小技。正好,拿来试试朕新悟的手段。”
他并未下令攻城,反而让大军后退十里,依山扎营。是夜,月黑风高。
林枫只带了闻人无双和数名身手矫健的亲卫,悄无声息地潜至黑水城下。他避开巡逻的哨兵,来到城墙下一处阴暗角落。指尖光芒一闪,九枚细长的金针出现在指间,针体上流动着混沌色的光泽。
“九原十八针——辟邪清源!”
他出手如电,九枚金针并非射向城墙或守军,而是以一种玄奥的轨迹,射向城墙根基周围的九个不同方位,深深没入土石之中。金针入土,针上的混沌内力瞬间被激发,化作九道细微却坚韧无比的能量丝线,彼此勾连,形成一个无形的阵法。
阵法一成,便与地脉隐隐相连。林枫双手结印,低喝一声:“地脉灵机,听我号令,驱邪破障,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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