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伏的紫禁城,热浪蒸腾,连吹过的风都带着灼人的气息。元锦端坐在毓庆宫正殿,额间却不见丝毫汗意,唯有心中在对系统疯狂吐槽:【这宫装简直反人类!里三层外三层,我感觉自己像个即将融化的人形粽子!系统,我现在用积分兑换压缩机制冷技术还来得及吗?】
【宿主,根据本位面科技树发展水平,建议您优先考虑硝石制冰或挖掘冰窖。】系统一板一眼地回应。
【……要你何用。】元锦内心翻了个白眼,面上却依旧保持着完美的太子妃仪态,听着内务府太监禀报端阳节各项用度的结算。
这时,胤礽从外面大步流星地走进来,眉宇间带着几分挥之不去的郁色。他挥手屏退左右,接过元锦递上的冰镇酸梅汤一饮而尽,才沉声道:【琉璃厂的事,怕是要起波折。】
元锦心头微动:【可是内务府那边有阻力?】
【何止是阻力!】胤礽将茶盏往桌上重重一顿,【戴梓前日报上来,说研制防护膏灰需大量琉璃,宫内琉璃坊供应不及,造价也高。我刚在皇阿玛面前略提了句‘官民合办’的想法,这风声不知怎的就漏了出去!今早就有御史上了折子,说什么‘与民争利’,‘舍本逐末’!】
元锦闻言,并不意外。她拿起团扇,轻轻为胤礽扇着风,语气平和:【树欲静而风不止。殿下,这本就在意料之中。利益所在,必起纷争。只是不知,是哪位兄弟这般关心咱们毓庆宫的事务?】
胤礽冷哼一声,眼底闪过一丝厉色:【还能有谁?老大、老八那几个,怕是都没少在后面推波助澜!老九的门人跳得最欢!】
正说着,宫女进来禀报,说是皇后娘娘宫里的赏荷宴时辰快到了。元锦起身,替胤礽理了理袍角,柔声道:【殿下且宽心,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今日这赏荷宴,说不定还能有些意外收获。】
御花园水榭,凉风习习,荷香清远,总算驱散了几分暑气。元锦身着杏子黄缕金暗花云缎宫装,坐在皇后下首,与几位妯娌言笑晏晏,仿佛全然不知前朝的暗流涌动。
【二嫂今日这身衣裳真是清雅,衬得这满池荷花都失了颜色呢。】九福晋董鄂氏年纪最轻,嘴也最甜。
元锦浅浅一笑,目光扫过她发间新簪的赤金点翠步摇:【九弟妹过奖了。倒是你这支步摇,做工精巧,想必是九弟的一片心意。】
【二嫂好眼力。】九福晋掩嘴轻笑,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
坐在一旁的八福晋郭络罗氏摇着团扇,似笑非笑地接话:【可不是么,谁不知道九弟最是会疼人的。不像我们爷,整日里就知道忙公务,连我生辰都险些忘了。】她话锋一转,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元锦身上,【说起来,还是太子殿下最有福气。二嫂不仅贤惠,更能为殿下分忧解难。前些日子清水河那桩事处理得漂亮,听说如今又要办什么琉璃厂,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呢。】
这话听着是恭维,细品却带着刺。既点出太子妃“干政”,又暗指琉璃厂之事已人尽皆知。
元锦执起团扇,轻轻遮住半面,只露出一双沉静的眼眸,语气依旧温婉:【八弟妹快别取笑我了。我不过是妇人之见,偶尔在殿下面前说几句闲话罢了。真正劳心劳力的,是殿下和四弟他们。我们做福晋的,打理好内宅,让爷们儿无后顾之忧,便是本分了。】
她四两拨千斤,将“干政”定义为“妇人闲话”,同时抬出胤禛,暗示是兄弟们同心协力。
四福晋乌拉那拉氏适时开口,语气一贯的沉稳:【二嫂说得是。前朝事务繁杂,我们能安守内宅,已是福气。】她转而看向池中一朵并蒂莲,【瞧这花开得正好,寓意吉祥,不如请皇后娘娘赐下,插瓶置于宁寿宫,叫太后娘娘也欢喜欢喜?】
话题被成功引开,皇后从善如流,席间又是一派和乐融融。
然而,元锦刚回到毓庆宫,还没来得及换下厚重的宫装,真正的风暴便猝然降临!
胤礽脸色铁青地冲进来,手里攥着一份奏折抄本,几乎是摔在了桌上:【岂有此理!他们这是要置我于死地!】
元锦心中一惊,快步上前拿起抄本迅速浏览,越看心越沉。这并非普通的反对奏折,而是一份言辞激烈的弹劾!奏折中不仅重复“与民争利”、“动摇国本”的老调,更抛出了致命的指控——弹劾太子纵容戴梓“滥用职权,私授宫廷秘术于贱籍工匠”,并指控太子妃瓜尔佳氏“妄干政事,借筹建琉璃厂之名,行笼络人心、结交外臣之实”!
【结党营私,泄露宫廷机密……】元锦放下抄本,指尖冰凉,【这已不是阻挠,而是要将殿下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不止如此!】胤礽胸口剧烈起伏,【刚传来的消息,格物院下属的琉璃试验窑,突发爆炸!虽未伤人,但关键设备尽毁!戴梓初步查验,是有人蓄意破坏!】
技术破坏与政治诬陷双管齐下,这是要将琉璃厂,连同他们夫妻二人,彻底钉死在“行事狂悖、招惹天谴”的耻辱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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