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痘接种法经太医院谨慎验证后,确认其预防天花确有奇效,康熙帝龙心大悦,下旨在京畿地区先行推广。此令一出,民间对太子和太子妃的赞誉更是达到了新的高度。元锦借此东风,在农务司下悄然增设了一个医技科,专门负责研究、改良各类实用医药技术。
与此同时,那架经过反复调试的新式纺纱机终于在姜工匠手中臻于完善,被正式命名为胤锦纺机。名字是胤礽亲自定的,取二人名中各一字,其意不言自明。
【殿下如此命名,未免太过招摇了。】元锦看着那刻在纺机显着位置的名字,脸上微热。
胤礽却揽着她的肩,意气风发:【孤就是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此等利国利民之物,出自你我夫妻之手。何须避讳?】
首批胤锦纺机选择了三家信誉良好的官营织坊进行试用。效果立竿见影,纺纱效率提升了数倍,且纱线均匀结实,织出的布匹质量也更胜一筹。订单如雪片般飞来,原先那些质疑的声音彻底淹没在了一片赞誉和求购声中。
然而,元锦的目光已经投向了更远的地方。系统奖励的简易显微镜制作图纸让她心动不已。若能窥见微观世界,对于医学、纺织、乃至诸多领域都将带来颠覆性的认知。
她再次召见了姜工匠,将新的图纸铺开。这一次,即便是见多识广的姜工匠也露出了困惑之色。
【娘娘,此物……您标注为窥微镜?恕小人愚钝,这些透镜的打磨要求极高,不知作何用途?】
【先生请看,】元锦用炭笔在纸上画着光路,耐心解释,【光线透过这片凸透镜,会将微小的物体放大。我们或许能看到水中游动的极小的生物,能看到布帛的纤维结构……这是一个全新的。】
姜工匠似懂非懂,但基于对元锦的信任和对技艺的追求,他依旧接下了这个挑战:【小人定当竭尽全力。】
就在元锦忙于指导显微镜制作时,毓庆宫内的氛围却悄然发生着变化。弘皙病愈后,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了许多。他不再像过去那样,在生母与嫡母之间感到无所适从,反而变得更加沉稳懂事。
这日下学,他带回了一篇太傅夸奖的策论,主题正是论工巧之术与国计民生。文章里,他不仅引经据典,更结合了元锦推广新农具、新纺机的事例,论述清晰,颇有见地。
胤礽阅后,大为惊喜,特意将元锦叫来一同观看:【你看看,弘皙此文,深得精髓!看来你平日所言所行,孩子们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了。】
元锦细细读过,眼中也满是欣慰:【弘皙天资聪颖,能学以致用,实乃大清之福。】
李佳氏在一旁听着,看着儿子受到太子和太子妃的共同称赞,心情复杂。她既为儿子的进步高兴,又隐隐感到一种无力——儿子成长的轨迹,已然超出了她所能完全掌控的范围。她轻轻抚摸着腕上的玉镯,那是弘皙病愈后,用自己攒下的月例银子,悄悄托人买来送给她的。儿子心里还是有她这个额娘的,这个认知让她酸涩的心中总算有了一丝暖意。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窥微镜的研制虽在秘密进行,但所需的一些特殊水晶和打磨工具还是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这日,何柱儿面色凝重地来报:【主子,咱们派去岭南采购水晶的人回来了,但……货被扣了。】
【被谁扣了?】元锦蹙眉。
【是……是八爷门下的一个参将,说那批水晶形制特殊,开采自不明矿脉,恐涉及前明余孽或西洋邪术所用之,需扣下严查。】
【欲加之罪!】元锦冷笑,【他们倒是鼻子灵,这么快就闻到味儿了。】她沉吟片刻,【无妨,水晶之事我来想办法。你让姜工匠先用现有的材料尝试打磨,进度不能停。】
她想起系统资料库里提及,除了天然水晶,玻璃其实也是制作透镜的良好材料。而此时的清宫造办处,早已有能力烧制出透明度相当不错的玻璃,只是多用于制作鼻烟壶、花瓶等玩物。
元锦立刻画了几张要求更高透明度和均匀度的玻璃器坯图纸,以制作新奇摆件为由,交给了造办处。同时,她修书一封,通过四阿哥胤禛的门路,悄悄从广州的十三行那里,以采购西洋玩物的名义,订购了一批欧洲传来的光学玻璃片。双管齐下,以确保显微镜的研制不至中断。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日,弘暄和瑞宁在御花园玩耍时,差点被一只不知从何处窜出的、性情暴躁的獢獢(一种长毛犬)扑倒。幸好弘皙当时也在附近,反应极快,一把将弟弟妹妹拉到了身后,自己的胳膊却被獢獢的利爪划了一道血痕。
弘暄和瑞宁吓坏了,围着包扎伤口的弘皙,小脸上全是泪痕。瑞宁把自己最爱吃的蜜饯塞到弘皙没受伤的那只手里,带着哭腔说:【大哥吃,吃了就不疼了。】弘暄则像个小大人似的,紧紧握着弘皙的衣角,仿佛这样就能给他力量。
侍卫们迅速制住了那只发狂的犬只。经查,这獢獢是宫里一位太嫔所养,平日极为温顺,不知为何突然发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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