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白云寨时,李岩忽然有个想法。他看到刘汝魁就在身边不远的地方,就叫刘汝魁停下来等等。
李岩对刘汝魁说道:“汝魁,现在的均田制和减租减息法令实施下去了。但是还需要大顺军派出营田使去监督执行。大顺军里的将士要打仗,日常又要操练。现在不能腾出那么多人手来。我打算着派你们老营的人马前去充任,你怎么看?”
刘汝魁脸上显出为难的神色,问道:“让我们老营去?我们老营不是受伤愈后打不了仗的士卒,就是将士们的眷属。其中老人、小孩、妇女居多。青壮里面,不是因伤致残,就是因病体弱之人,怎能充任营田使这样的重任?”
“就在你们老营的老卒里抽选一些身体稍微健全,还能行动自如,仍有战力的人。即使有些许残疾也不要紧。营田使主要负责的工作是与当地村寨的乡民一起搞好均田制和减租减息的工作。平时驻村监督他们,我们所派的营田使不多,每个寨子至多两人,不给当地村寨增加负担,营田使到任后,主要依靠当地的乡兵和寨民开展工作,帮助他们丈量田亩,公平地平分土地。对于执行减租减息法令的山寨,要监督好他们的寨主和田主,不得弄虚作假,串同当地乡兵欺压良民,虚报田亩数,偷赋漏税。”
“你们老营能抽出多少这样能干事的老卒?”
“我还不是很清楚,需要回去动员和挑选。”
“好,给你一两天时间,人挑选好后,我亲自教习几天,首先要向他们讲授一些工作方法。”
刘汝魁点点头,作了个揖转身离去。
第二日,果然仇达平亲自带着几十个乡兵来到白云寨取番薯苗。仇达平十分感激地对李岩说:“多亏军师有好事都想着我们牛心寨,以后有了番薯这些洋粮食,我们牛心寨的旱地就再也不愁种不活庄稼了。牛心寨的山田每个角落都可以种上番薯。想不到这玩意这么高产,以后拿来顶肚子,再也不用挨饿了。”
李岩说,“还得靠你们自己和众多牛心寨的乡亲,依照我教你们的方法,先种好这季的番薯,等土豆来年有了收成后,再把土豆种也给你。”
仇达平连连点头。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仿佛手里攥着的是全寨乡亲的性命。
“军师给我们牛心寨每家每户都分了田,还借给了我们种子、耕牛和农具,现在又给了番薯的种苗,我们牛心寨全寨上下都不会忘记军师和大顺军的再造之恩,如果军师有用得上我牛心寨的乡亲们时,我们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再所不辞。”仇达平说完带领几十个牛心寨的乡兵要向李岩下跪。
李岩忙叫大家不必多礼,说这都是牛心寨乡亲们和达平等青年寨民自己敢想敢干,辛苦付出得来的。
“好了,你们就在白云寨吃过午饭,赶早回去吧,这些薯苗要保持湿润,你们在回去的路途中记得洒点水,等种出来这季,到时你们就会有更多的藤苗,来年春天番薯地就可以扩大十倍,不出一年,保准让你们牛心寨的旱地都种上番薯。”李岩十分周到地嘱咐道。
仇达平和乡兵再次欠身作礼,在李岩的亲兵的带领下去伙房吃饭了。
在下午仇达平和牛心寨的乡兵就要回去的时候,临行时,李岩再次出现在白云寨的大门下。
仇达平和众乡兵十分感动,都说道:“军师军务繁忙,还来送我们,实在让我等愧不敢当。”
李岩说:“想起来还有些事没有和你们说,达平兄弟,你们牛心寨现在一共有多少乡兵?”
“我们现在共有三百多名乡兵。”
“你们还要扩大些人马,乡兵平时为农,战时为兵,并不负担给养,可以多多益善。”
仇达平和乡兵们一边赶着骡子拉着车,一边和李岩并排,边走边聊。
李岩凑近仇达平小声问道,“上次我叫你注意的事,办了没有?”
仇达平点点头,“屙屎公一家后代已经悉数谫除。”
李岩挥挥手,现出轻松的表情,向他们说道:“我来送送你们,你们早点回去吧,回去后多勤勉些,为乡民办点实事。达平兄弟,你要多锻炼,到时会有用你的时候。”
仇达平眼里隐隐含着泪,告辞去了。
第三日,刘汝魁果然动员了一千名老营的青壮士卒过来。李岩一看,这些都是从战场上负伤退下来的士卒,面貌都有沧桑之感。虽然略有残疾,有的是缺了几根手指;有的是脚跛了,走路不灵便;有的断了一只手;有的瞎了一只眼。总之五花八门,身体都有些毛病,上战场的确是难为他们了,但是身体还算硬朗。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也有一定的行军打仗的经验。最重要的是,这些人跟了大顺军很多年了,对大顺军可谓忠心耿耿。他们平日里不堪大用,也常常自艾自怜。现在有一个能让他们干事,继续为大顺军发光发热的机会,他们个个都极为乐意效劳。
刘汝魁对李岩说:“我开头的时候以为会很难,因为他们已经过惯了老营的生活,要派他们到村寨里面陌生的地方,他们会不乐意。谁知道我一说是军师的意思,他们全都踊跃报名,我大致挑选了一千人前来,不够还可以再挑选一些。我想着人一下子太多,军师也不好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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