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急信后,收到了陈德从麻城发来的塘报,说铁矿开采已经上了正轨,为开采而搭建的各种设施基本完工,矿场共有一千五百名矿工,开挖的矿石用骡车、马车搬运。所需人工开支花费巨大,每名矿工每月的工钱大约为一两五钱银子,共需花费两千两百两白银每月。矿场有五百军士保护,黄麻地区也已经被大顺军占领,安全有了屏蔽。炼铁工坊正在筹备,数日前接到郭君镇解送来的五十名炼铁工匠,帮助极大。已经妥善安置。相信不日就可以产出优质生熟铁。
李岩看完塘报,感到高兴和欣慰。忙叫李新去请李侔来商议。半个时辰,李侔来到。李岩看到李侔进来,说道:“德齐来了,快坐。知道你平常事情较忙,也没来过几次家里。”
李侔恭身作礼,说道:“大哥自娶亲以来,弟还没来得及拜见新嫂子,甚是惭愧!”
“此是小事,日后自然有机会,知道你平时操劳,这次叫你来,一是有要事商量,二来是想假公济私请你来家做客。”
“哦,有何事大哥不妨直说。”
“好,那我们就先公后私,且说大顺军的事。陈德日前从麻城发来塘报,说是矿场已经步入正轨,招募的矿工也已经开工,只是花费巨大。二弟主管大顺军的钱粮,所以我要向你这个财神爷求助来了。”
“好,此既是大顺军的公事,该花费多少,尽管来取便是,大哥何须烦忧。”
潭英听闻李岩之堂弟李侔来了,赶忙跑出来见客。潭英因为听闻李侔是李岩在身边唯一的亲人。亲弟李作已亡,二人感情极好,遂把李侔也当作亲兄弟看待,所以表现得十分热情上心。
潭英嗔怪李岩道:“为何德齐来了也不知会我一声,倒把我当成外人。”
李侔忙恭身行礼道:“嫂子客气了,弟还没有时间来拜见大哥大嫂,甚是惭愧。”
“没事没事,德齐以后常来家里坐坐。林泉总是提起你来,还经常和我说起你们以前的事,看得出来,他对你是非常挂念。”
说得李岩和李侔都不好意思起来。
“对了,来得匆忙,也没有带什么礼物来给新嫂子,这几匹丝绸权且收下,此是小弟用自己的军饷买的,不值几个钱,也是一番心意。”
潭英推辞道:“你那几两银子,能够买得几匹丝绸?以后不要这样破费,若是有心,就拿些点心或者什么小玩意来,就是空手来也成。这次就收下了,以免你心内不安。”
“嫂子不说,我还差点忘了,上月派人去桐城采购金疮药,在市上看见有人卖一支千里眼西洋镜,只是售价不菲。说是从吕宋一个商人买来的,甚是精致,能看数里远。我那精干的手下,知此物必有大用,舍下重金,买来了。”
说着从贴身的内侧衣袋里掏出来一个圆筒长形、外面是铜所制成的物件。上面雕刻花纹,不知是何图案。好像有云、有海、有船。圆径一寸,长六七寸。潭英拿在手里一看,甚是惊奇。
李岩倒是一点不为奇,拿在手里看了看,看到远处,能看清楚的最远的地方是自己经常去练剑的一个树林里,那里离这也不过二三里。心里哂笑:做工虽然精致,但是这倍数甚拙劣,其实没有什么大用,只能给探马用。
李岩呵呵一笑,问道:“用了多少银子?”
“一锭金子。”
“这……还不如多买点金疮药。”突见李侔有些懊恼,赶紧改口道:“以后在战阵上用得上,可以观察敌人和弹着点。二弟所送,大哥却之不恭,只能笑纳了。”
潭英送了几套衣服和鞋子给李侔,李侔也照例收下了。
潭英高兴地说道:“你们且聊,我去准备些酒菜。”
李侔劝阻道:“嫂子不必太客气了,小弟坐坐就走。”
潭英笑道:“德齐几时难得来一趟,岂有不款待之理。”说完到厨下和使女一起做饭去了。
李岩和李侔二人谈论些大顺军内的事,及钱粮方面的困难。
“以大顺军内偌大个摊子,钱粮来源不足,十几万人马的人吃马嚼,弟有时颇为头疼,甚觉困难。”
李岩说道:“二弟勿忧,我们现在地盘不够养着这么多人马,自然钱粮收入少,各方面支度困难。待打下大的州府后,情况就会好转了。”
“但愿如此吧!”
一会潭英将酒菜都端了上来,叫二人饮宴。李岩说:“难得我们兄弟二人今日聚在一起,为兄好好陪你喝两杯。”
二人在桌前坐下,潭英代为筛上酒水。潭英怕李岩喝醉,开头用的是小杯。谁知李岩嫌小杯不够尽兴,干脆用碗。李侔敬了李岩和潭英一碗酒,说:“弟祝兄嫂二人白头偕老,恩爱有加。”一饮而尽。李岩也陪着一饮而尽。
李岩也敬了李侔一碗。说起以前的事来。原来李侔自十四岁就在酱菜铺中帮忙,做账房先生,算无遗珠,在经营上甚为得力,也深得家族中长辈的喜爱。但是,当时的风气还是以读书出仕为正道。因此读书应试的李岩常被族中长辈视为将来有大出息的人,因此人们不大重视李侔。及至李岩开仓放赈,得罪了官绅,被蒙冤受屈入狱的时候,还是李侔东奔西跑,四处打点关系,才使李岩少受些牢狱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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