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琳咽下嘴里的三明治：“答应了一个朋友，帮他带一周的研究生论文。”
她走到玄关，弯腰系鞋带，又补了一句，
“许舟应就先留家里吧，明天开学他才走。”
沙发另一头的许舟应，探出半个脑袋，紧张地观察北冥和北瑾良的反应，生怕自己被“请”出去。
见两人都没表示反对，他心头一松，暗喜：嘿嘿，赚到啦！
北冥皱着眉，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难得休息日计划就这么泡汤了，这丫头比自己这个集团总裁还忙。
北瑾良放下茶杯，笑呵呵地问：“乖孙女，什么时候忙完？晚上有空陪爷爷参加个拍卖会吗？”
他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抱太大希望。
江琳系好鞋带，直起身。今天心情还算不错，难得大发善心，没上演怼老头戏码：
“下午三点前回来。”
北瑾良愣了一瞬，眯眼笑起来。没想到江琳竟然答应了！
老头子顿时心情大好，连声道：“好！好！那爷爷在家等你！路上注意安全，骑车慢着点！”
江琳点点头，没再多说。
离开主楼，长腿跨上那辆机车，戴好头盔，直奔清北大学。
……
江琳推开空教室的门，坐到最后一排，把书包放桌上。
她拿出手机，在陆以安推给她的研究生群聊里，发了教室门牌号。
十分钟后，陆续有学生敲门进来。
他们早就接到陆导师的通知，将由校园风云人物江琳，暂时代替陆以安指导他们论文。
虽然江琳才上大一，这群心高气傲的研究生理应不服，但他们或多或少都从陆老师口中得知，这位江……学妹的数学造诣极其深厚，甚至在陆以安之上。
因此，众人心底那点疑虑，全都被敬畏所取代，一个个显得十分拘谨。
第一个学生小心翼翼走上前，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放到江琳面前的桌上，局促地说：
“江……老师，您看看。”
江琳坐直身子，手指搭在鼠标上，认真浏览屏幕上的论文内容。
刚开始，她的表情还算平静，随着阅读的深入，神情逐渐凝重，眉头也越皱越紧。
学生A和其他等待的同学屏住呼吸，教室里落针可闻。
江琳的表情实在太严肃了，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让他们莫名感到一股强大的压迫感，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出声。
终于，江琳抬起眼，冷冷开口：“写得很好。”
学生A顿时松了口气，肩膀放松下来，露出一丝劫后余生的欣喜。
他这口气还没松完，江琳的下一句话紧随而至：“全部重写。”
“……”学生A的笑容僵在脸上。
江琳抬眸，扫了他一眼；“野史我看过不少，写得像你这么抽象的苟史，我还是第一次见。”
学生A顿时欲哭无泪，脸涨得通红，讷讷应道：“好、好的……谢谢江……老师指点。”
他抱着电脑，脚步沉重，一脸苦大仇深地离开教室，准备回去重写。
学生B紧张地走上前，放下笔记本电脑，手心全是虚汗。
江琳的手再次点上鼠标，向下滑动页面。
她突然深吸一口气，发出灵魂拷问：“你是碳基生物吗？还是在用爬行动物的脑子写论文？”
学生B浑身一震，冷汗刷地冒下来，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不敢反驳。
江琳继续往下看，眼神愈发冷厉，忽然毫无征兆地笑了一下。
那笑容……没有半点温度，皮笑肉不笑，反而更让人心底发凉。
“本来我越看越火大，现在看着看着，居然越看越想笑了。回去重写吧，别再拿这种……烫手的学术垃圾，到我面前来了。”
“是……”
学生B声音发颤，抱起电脑逃离现场。
陆导师的批评虽然一针见血，但至少委婉！这位江老师的嘴是淬了毒吗？！比陆导师还毒一百倍！！！
第三个学生C是个女生，心理承受能力稍微弱一些。
她被江琳几个尖锐到极致的问题，直接问懵了，最后是红着眼圈，小声抽噎着离开教室的。
江琳脸上没什么表情，丝毫不觉得自己方才的话有什么错。
在她看来，这些研究生的论文质量，她的评价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一言难尽；取其精华，组成糟粕；逻辑比东汉末年的局势，还要混乱不堪；内容堪比《红楼梦》，满纸荒唐言……
接下来的时间里，空荡荡的教室中，不断回荡着江琳字字诛心的点评：
“你是真敢瞎写啊？删了！”
“这段分析，发豆瓣吧，别发在学术论文里丢人了。”
“结论呢？你写连载悬疑小说呢？需要我根据前文自己解密？”
“写得很好，非常标准，一个非常标准的错误范例。”
“把我气死是对你有什么好处吗？我的保险受益人又不是你。”
连续指导了五六个人后，江琳感到一阵心力交瘁。
她揉了揉太阳穴，仰靠在椅背上，望着天花板，重重地长叹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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