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琳一个字都不想跟他多说,面无表情将纸笔收进书包,拉上拉链,甩到肩上。
她径直朝教室后门走去,完全无视身后那个男人。
严栖川坐在原处,目送她背影消失在门口,脸上没有半分被拒绝后的恼怒或失落。
他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江琳绝不会接受他的任何邀请,这种直白的拒绝,本身也是他们这场“游戏”的一部分。
江琳独自走在林荫小路上,早上只吃了一个三明治,此时已是下午一点多,按理说早该饿了。
但她没有任何饥饿感,被那群研究生给气饱了。
她只觉得疲惫和烦躁,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落,微风轻拂,却吹不散她心头的阴郁。
江琳下意识摸了摸口袋,突然很想孟枭。那个男人,仿佛是她天生的镇定剂,只要有他在身边,哪怕什么都不做,她那颗时刻紧绷的心,总能很快平稳下来。
她脚步一顿,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置顶联系人,拨出视频通话。
听筒里传来规律的“嘟…嘟…”声,一声又一声,响了好久,直到自动挂断。
应该是在忙吧。
江琳抿了抿唇,没有继续打过去。
收起手机,跨上机车,引擎发出一阵低吼,载着她绝尘而去。
回到庄园,客厅里北瑾良正指导许舟应近身格斗的技巧,一个教得认真,一个学得专注,这一老一少相处得颇为融洽。
看到江琳进门,北瑾良立刻收起架势,脸上堆满慈爱的笑:
“乖孙女回来啦。”
江琳“嗯”了一声,实在不愿多言。
她朝楼梯方向走去,声音冷淡:“我回房间补觉,晚上拍卖会该出发了,到点叫我就行。”
北瑾良察觉到她的低气压,不像只是身体疲倦,更像是心累。
他关切道:“乖孙女是不是累着了?看着没什么精神,我让厨房做点枸杞银耳羹,等会儿送到你房间去,吃了再睡吧。”
“不用,别来打扰我。”
江琳头也没回,冷冷丢下一句,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
“唉……”
北瑾良看着空荡荡的楼梯口,笑容渐渐褪去,转为担忧。
他想关心,却又不敢贸然做些什么,生怕自己与江琳的接触太过着急,反而会引起她的反感和抵触。
可惜北冥被一通紧急电话叫回公司了,不然还能找他问一问,像江琳这种情况,到底该怎么安抚才好。
北瑾良不知道的是,就算他去问北冥,也得不到任何有用的答案。
因为即便是作为亲哥的北冥,和江琳的实际接触也少得可怜。他对这个妹妹的了解,恐怕还没有孟枭的十分之一。
这种情况,普天之下,也只有孟枭一个人知道该如何应对。
卧室的门“咔哒”一声关上,隔绝了一切喧嚣。
江琳随手将背包扔在地毯上,没有立刻躺下,走到床边,俯身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磨砂玻璃瓶,里面装着清澈的液体。
拧开瓶盖,对着床的上空按压几下喷头。
细密的水雾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一股清冽干净的薄荷香,瞬间充盈整个空间,将她包裹起来。
这香水是孟枭专门定制的。他知道自己时常不能陪在江琳身边,怕他不在的时候,江琳会产生无法抑制的焦躁情绪。
为此,孟枭在他们常驻的每个卧室床头柜里,都备上一瓶,这是他无声的陪伴。
江琳脱掉外套,纵身扑进大床里,拉起被子把自己蒙头盖住。
空气中,刚刚喷洒的薄荷味灌进鼻腔,虽然远不如孟枭身上那股令人安心的气息,但多少还是起到一些舒缓效果。
她闭上眼睛,脸颊蹭了蹭枕头,心里有些自嘲地想:
她江琳,枪林弹雨里走过,鬼门关前也来回闯过许多次,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如今居然被几个学生的论文搞得心里交瘁。
她的心理承受能力,什么时候退化到这种地步了?
江琳无声叹气,果然,被人小心翼翼爱着、呵护着,是一把双刃剑。它会让人不自觉变得柔软,甚至……脆弱。
在这些纷乱的思绪中,疲惫感逐渐上涌,她沉入了梦乡。
……
不知睡了多久,意识混沌间,一阵敲门声将她从睡梦中唤醒。
门外,北瑾良慈爱的声音,隔着厚重的门板传来:“乖孙女,该起床了,时间差不多了。”
江琳迷迷糊糊睁开眼。房间里一片昏暗,只有窗帘缝隙透进几缕夕阳的余晖。
她喉咙有些干涩,闷闷地应声:“嗯……知道了。”
“好,爷爷在楼下等你,不着急,慢慢收拾就行。”
门外北瑾良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江琳从床头摸到手机,按亮屏幕,刺眼的光线让她不自觉眯起眼睛。
消息栏里除了几条群消息,并没有孟枭的新消息。
一丝微不可察的失落在心底划过,很快便被她压了下去。
她翻身下床,伸了个懒腰。睡了一觉之后,感觉神清气爽,上午积压的情绪一扫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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