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龙宫为苏晚特意划拨的、兼具实验室与炼丹房功能的巨大贝壳殿,气氛一度非常微妙。
赤离充分发挥了“重伤员”的特权,几乎整个人挂在苏晚身上,嘴里还时不时发出几声虚弱的闷哼,成功让苏晚的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他这边。墨渊则一如既往地沉默,只是那周身散发的冷气,让原本就阴凉的海底温度又下降了几度,几条路过的小鱼差点被冻成冰雕。
“好了好了,到地方了,你快去床上躺着。”苏晚费力地把赤离这个大型挂件往旁边一张铺着柔软鲛绡的珊瑚榻上挪。
“这里硬,不舒服。”赤离瞥了一眼那看起来相当舒适的珊瑚榻,嫌弃地皱眉,目光却瞟向殿内唯一一张看起来更柔软、铺着雪白绒毯的休息用贝床——那通常是苏晚累极了小憩的地方。
苏晚嘴角抽了抽:“那是我的床。”
“我伤得重。”赤离理直气壮,赤瞳里写满了“伤员最大”。
苏晚扶额,刚想说什么,就听旁边“哐当”一声。只见墨渊不知何时走到了炼丹炉旁,正将那份净魔珊瑚放入一个玉臼中,动作看似轻柔,但那玉臼与玉石台面接触发出的声音,却带着一股子冷硬的力道。
“净魔珊瑚需以寒玉器皿研磨,灵力催发,方能保留全部药性。”墨渊头也不抬,声音平淡无波,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但那股无形的压力却精准地指向了赖在苏晚身边的赤离。
赤离眼神一厉,刚要反驳,苏晚赶紧打圆场:“对对对,师尊说得对!赤离你先去那边坐着,我要开始准备炼丹了,这可是关乎你性命的大事!”
听到“性命大事”,赤离这才不情不愿地松开手,慢吞吞地挪到珊瑚榻上坐下,但眼睛依旧像探照灯一样锁定着苏晚。
苏晚松了口气,赶紧投入到“涤魂丹”的准备工作之中。她先是小心翼翼地将龙皇给的那缕金色龙元精气封存好,然后开始处理其他辅药。墨渊则在一旁默默地帮忙,他手法精准,对灵药特性的理解远超苏晚,许多她需要查阅资料才能确定的处理步骤,他信手拈来。
两人一个指挥(苏晚),一个操作(墨渊),配合竟然出乎意料地默契。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尤其是墨渊,总能提前一步准备好苏晚需要的工具或材料,仿佛他才是这个实验室的主人。
这一幕落在赤离眼里,简直刺眼至极!
那小白脸!凭什么和小晚晚这么默契?!他们才认识多久?!
他看着墨渊那双骨节分明、修长如玉的手(对比他自己因为受伤和妖力特性略显苍白的手指),灵活地处理着药材,偶尔还会“不经意”地碰到苏晚的手背,赤离觉得自己的妖丹都要气裂了!
“咳咳!咳咳咳!”赤离突然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成功打断了那边“和谐”的准备工作。
苏晚果然被吸引,担忧地看过来:“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赤离虚弱地靠在榻上,捂着胸口,气若游丝:“没,没事,就是心口,有点闷,可能,是旧伤发作了。” 他一边说,一边用控诉的眼神看着苏晚,仿佛在说“你只顾着和冰块脸玩,都不管我了”。
苏晚:“……” 她怎么觉得这妖皇的戏越来越多了?
无奈,她只好放下手中的活计,走过去给他倒了杯水,又探了探他的脉搏——嗯,除了虚弱点,跳动得还挺有劲,一点也不像“心口闷”的样子。
“你乖乖的,别捣乱,丹药炼成了你才能好得快。”苏晚像安抚大型犬一样拍了拍他的肩膀。
赤离趁机抓住她的手腕,声音压低,带着一丝委屈:“小晚晚,我有点冷。”
苏晚一愣,海底温度是恒定的,怎么会冷?但她看着赤离那苍白的脸色和微微发颤的指尖(可能是气的),还是心软了,从储物袋里掏出一条自己常用的、毛茸茸的毯子给他盖上。
“这样好些了吗?”
赤离裹着带着苏晚气息的毯子,得意地朝墨渊的方向扬了扬下巴,果然感觉“暖和”多了。
墨渊研磨药材的手顿了顿,连个眼神都没给赤离,只是周身的气压更低了,他面前那株需要小心处理的“冰魄花”瞬间被一层薄冰覆盖,药性差点被破坏。
苏晚没注意到这两个男人之间的暗流汹涌,她正对着“涤魂丹”的丹方发愁。其中一个步骤,需要将“烈阳草”和“玄阴水”在极短时间内同时投入,并精确控制火候,让阴阳之力瞬间交融,稍有差池,不仅前功尽弃,还可能炸炉。
“这个同步投放有点难搞啊。”苏晚摸着下巴嘀咕,“要是有个自动投料机就好了。”
一直沉默的墨渊忽然开口:“我可分神操控。”
苏晚眼睛一亮:“对哦!师尊你修为高,神念强大!” 她怎么忘了这个现成的外挂!
赤离一听,立刻不干了:“不行!炼丹岂能儿戏!神念操控若有丝毫偏差,后果不堪设想!” 他才不要让这小白脸在小晚晚面前显摆!“我来!我妖皇赤离,操控两种材料同时投入,易如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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