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就那样静静地站着,低垂着头,油腻的长发完全遮住了脸,像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突然——
它毫无征兆地、直挺挺地向前倾倒,整个上半身如同断线的木偶般重重砸在门板上! 瘦骨嶙峋的躯干与木门碰撞,发出沉闷的巨响。
这突如其来的撞击声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
啪嗒。
声控灯应声亮起,惨白的光线瞬间洒落。
现在,它以这个怪异的姿势在门上,完全暴露在灯光下。
它的手像枯树枝般垂在身侧,指关节异常粗大,乌黑的指甲缝里塞满了污垢。
焦黄起皮的皮肤紧紧包裹着高耸的颧骨,在灯光下泛着油腻的光。眉毛几乎脱落殆尽,只在眉骨处残留着几根稀疏的灰色毛发。
深陷的眼窝里,一双浑浊发黄的眼睛透过垂落的发丝缝隙,死死锁定监控探头的方向。那眼神里没有瞳孔的聚焦,只有一片浑浊中透出的、实质般的贪婪。
它的嘴才是噩梦的顶点。
干裂的灰黑色嘴唇像两片枯萎的树皮,此刻正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拉扯着一点点向耳根方向咧开。这个过程中,嘴唇上龟裂的纹路被生生地撑开,露出底下更鲜红的血肉。当嘴角被拉到最大幅度时,两排参差不齐的黄黑色牙齿彻底暴露,牙釉质剥落,牙缝里嵌着黑色残渣,像腐烂后又被烟熏火燎过的残骸,拼凑出一个扭曲到极致的笑。
这个诡异的笑容在它皮包骨的脸上持续了整整三秒,每一寸皮肤的褶皱、每一颗牙齿的污渍,都在高清监控下清晰无比。
与此同时,它乱发深处突然“嗡”地一动,更多白花花的蛆虫涌了出来,像沸腾的粥水般,疯狂地朝着门板爬去,有的甚至顺着缝隙,开始往房间里钻。
闻弦歌就感觉“唰”一下,全身的血都凉了!
她像疯了一样双手在空中挥舞,“打开系统界面,开,快给我打开!” 然后在系统出现的瞬间,用已经开始抽搐的手指死命戳【客栈老板套装】。
穿戴!
必须穿戴!
她要逃离它的视线!
立刻!
马上!
流光浮现,玄青色衣袍瞬间覆体。就在套装完成的刹那,周身仿佛被一层淡不可察的薄雾笼罩。
【隐身效果生效,剩余时间:4分59秒】
门外,那个在门上的恐怖身影顿了顿,那双贪婪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随即它慢悠悠地直起身,脚步声逐渐远去了。
可是房间里,蛆虫依旧在疯狂啃噬着她的床腿,木屑簌簌落下。咔嚓一声,一条床腿竟被咬穿了一个小洞!
“不!我的床!”
经济命脉被毁的恐惧瞬间压过了对虫子的恶心。她像个正在发癫的神经病,尖叫扑向储物柜,扯下挂着的毛巾,又冲回来。
“滚开!都给我滚开!”
她闭着眼,抡起毛巾朝着爬满床腿的虫群疯狂抽打!
啪!啪!啪!
湿毛巾砸在虫群和床腿上,发出令人不适的闷响。白花花的虫体被抽烂、打飞,黏稠的汁液溅得到处都是,有些甚至溅到了她的脸上、手臂上。
“嗷嗷嗷……”脸上冰凉的黏腻感让她全身颤栗,汗毛都竖起来了,但她不敢停,反而打得更凶、更疯,仿佛要把所有的恐惧和绝望都发泄出去。毛巾很快变得污秽不堪,床腿附近一片狼藉,暂时被“清理”出一小块空地。
可这毫无意义。
更多的虫子前仆后继地门板的裂缝里还在源源不断地涌出新的蛆虫,它们像白色的潮水般重新爬向床腿,不过几秒就覆盖了刚清理出的区域。闻弦歌挥毛巾的动作越来越慢,手臂酸得几乎抬不起来,她看着眼前无休无止的虫群,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抵抗有多可笑。
她猛地后退,像受惊的兔子般跳上房间中央唯一的金属工作台,这里没有木头,暂时还没被虫群盯上。她蜷缩在冰冷的金属表面,看着虫群漫过她刚才站立的地方,一点点爬上床板,啃噬声“窸窸窣窣”,像无数根针在扎她的神经。
虫群如同白色潮水般漫过她刚才站立的地方,然后覆盖了她的床腿。木屑正从床脚簌簌落下,个人面板上,床铺图标的边缘正闪烁着刺眼的黄色警告。
而更让她心凉的是,另一行数字正在飞速减少——【隐身剩余时间:0分02秒】
淡不可察的薄雾从她周身散去,隐身效果消失了。
几乎就在同时——
咚…咚咚…
那催命的、拖沓的脚步声,再次在走廊里响起,由远及近。监控画面中,那个细长佝偻的身影这次没有走向她,而是在斜对面的406门前停了下来。
闻弦歌屏住呼吸,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只见蓬头鬼静立不动,油腻板结的长发无风自动,发隙间白花花的蛆虫翻滚得更加剧烈。它那只枯瘦如鸡爪、指关节粗大变形的手上,凭空浮现出一个粗陶破碗。碗身布满污垢和干涸的暗红色污渍,边缘带着好几处豁口。
它焦黄起皮、如同树皮的嘴唇猛地向后咧开,拉扯出一个极其僵硬、完全不符合人体结构的巨大弧度,灰黑色的牙龈和参差不齐的黄黑色牙齿完全暴露。一条暗紫色、布满龟裂纹路的舌头,如同濒死的蠕虫,缓缓舔过干裂的嘴唇,发出令人极度不适的 “沙沙” 摩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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