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像无头苍蝇般去挖那些看似松软的堆积物——在结构不稳的地下,盲目挖掘和自杀没两样。他先做的,是极致冷静地评估处境:快速摸过背包,药剂大半完好,食物和水还够支撑;身上只有些擦伤和淤青,没伤着要害。
接着他蹲下身,用探测器轻轻敲击前后封堵的坍塌体,听着回声判断密实度。两侧堆积物都极厚,靠他一人绝无可能短时间挖通。但他没慌,反而注意到空气——虽沉闷,却并非完全不流通。他屏住呼吸,循着那丝微弱气流摸过去,最终将目光锁在头顶一侧的通风管道口上,那网格盖板已扭曲变形,正是气流的源头。
希望就在这里。可他没立刻动手,先从背包里摸出几支自制试纸,小心伸到通风口旁。试纸缓慢变色,他盯着看了会儿,眉头微蹙:“空气质量尚可,含氧量偏低,有微量不明挥发性物质……不算剧毒,但长时间吸会致神经麻痹或幻觉。”
他低声自语着,迅速戴上过滤面罩,又调了小瓶提神药剂含在舌下。动作有条不紊,仿佛身处实验室,而非随时可能二次坍塌的绝境。
做好防护,才开始拆通风口盖板。盖板锈得死死的,他没硬撬,而是掏出个小喷壶,对着螺栓连接处喷了种淡蓝色液体——那是他自制的金属锈蚀松动剂,刺鼻气味瞬间弥漫开来。
远处隐约传来坍塌声,混着管道内细微的窸窣声,像有什么东西在爬。突然,“咔嚓”一声轻响从头顶传来,不是他手边的盖板,是更深处的管道!
伯爵红茶的动作没乱,依旧精准地撬动着盖板,金属摩擦声刺耳得让人牙酸。他闻到手上除锈剂那股带甜的刺鼻味,不知怎的,竟突然想起另一种味道——阳光晒过的、混着皂角香的干净气息。
那是在403的小阳台,她踮着脚晾衣服。他走过去想搭把手,她却嫌他笨手笨脚会弄皱布料,用手肘轻轻把他推开。他只好靠在门框上看,见她伸手够晾衣绳时,挽起的袖子滑下来,露出手腕上道新鲜刮痕——该是收拾东西时划的。她浑不在意,专注地抖开他的衬衫,抚平褶皱挂好。阳光穿过湿漉漉的布料,在她认真的侧脸和那道小伤痕上,投下细碎的光。
“吱啦——”通风管道里突然传来清晰的刮擦声,近得像就在耳边!
伯爵红茶猛地回神,心脏像被无形的手攥紧——不是怕,是回忆与现实割裂的骤痛。他条件反射地举起那瓶强效麻醉腐蚀药剂,对准声音来源,眼神瞬间冷得像冰。
可冰面之下,握药剂瓶的手指几不可查地蜷了一下。刚才那瞬间,他竟莫名希望管道里的东西能来得再快些。
这个念头让他生出深切的自我厌恶。他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压下杂念,把注意力全锁在眼前的威胁上。努力活下去,对他而言更像一项必须完成的任务,是对过去某个承诺的机械执行,而非发自内心的渴望。他做得无可指摘,可支撑这一切的,似乎只剩“责任”这两个沉重的字,成了刻在骨子里的亏欠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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