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的钟」踩着湿软腐殖土,目光飞快地扫过每一处石缝与树木。二十分钟过去了,一根霜薪的影子也没见到。
【道士套装副本】太老了,哪些区域容易获得霜薪,大家心里都有数。他被排到最后一个探索,实在是太吃亏了。
焦灼中,他下意识地拐上了一条几乎被杂草吞噬的小径。
熟练地避开那块松动的石头和那丛带刺的毒藤。石坳越来越近,风在这里打着旋,吹得人脸颊生疼。
是的,他不是闻弦歌以为的I人萌新,事实上,论通关次数和效率,他不输「穆勒川」。
因为他有个独一无二的“秘密武器”。
“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他在心里找补,“况且是人家自己留下记号,盼着我去的。”
拨开垂落的枯藤,一个半掩的洞口出现在眼前。
他停在洞外,举着铜灯,压低声音朝里喊:“阿土?”
声音在石壁间碰撞。
“阿土?在吗?”
片刻,洞里传来一阵急促的窸窣声,然后是“咚——咚——咚——”的脚步声。
一个瘦小的身影几乎是跳着出现在洞口昏暗的光线里。
是阿土。比上次见时似乎长高了一点点,但依旧瘦得惊人。他裹着件极不合身的破旧夹袄,空荡荡的左腿裤管在动作间晃荡,手里拄着一根简陋木棍,尖尖的颧骨就这么突兀地挂在脸上,笑容扭曲,如同一个被摔坏的玩具。
“恩人!!!” 阿土发出一声短促而响亮的欢呼,随手扔掉支撑身体的木棍,单脚猛地跳起,不管不顾地扑了过来,干瘦的胳膊像两根枝,环住「远方的钟」的腰。
「远方的钟」不由自主地僵了一下,压抑住躲避的冲动,强迫自己维持着自然的站姿。
“你来了!你真的来了!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会来!这次比上次还早呢!”他的声音很尖,带着纯粹的、毫不掩饰的喜悦,用脸蹭了蹭「远方的钟」,像只终于等到主人归家的小狗。
他引着「远方的钟」往里走。
石洞里比上次那个干燥了许多,透着一股淡淡的臭味。
阿土拖着残腿,忙前忙后,殷勤得不得了。他献宝似的拿出一个陶罐加水,又翻出一小块黑乎乎的肉干,小心翼翼地掰下一半放进去。 “恩人,待会儿咱们吃这个!我前几天运气好,猎到的!”他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远方的钟」,满脸都是“快夸夸我”的期待。
一边添火,一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上次你走了之后,我又找到了这个新洞!离村子不远不近,刚好在雾界边上,他们很少过来,而且洞口有藤蔓遮着,里面还有个小岔道,特别隐蔽!比上次那个安全多了!”
“我还在那边洼地发现了几株野浆果,虽然酸,但能吃!就是得小心别被村里的孩子看见……”
“前几天雾特别浓的时候,我听到外面有怪声音,没敢出去,就在洞里搓草绳,你看,搓了这么长一截了……”他说着自己的“冒险”和“发现”,语气里没有半分对苦难的抱怨,反而带着一种分享秘密的雀跃和对现状的满足。仿佛这些挣扎求生的细节,因为有了倾听的对象,都变成了值得讲述的趣事。
说完自己的事,他双手托腮,眼里充满了向往:“恩人,外面……最近有什么新鲜事吗?你上次说你要回去翻本,成功了吗?”
「远方的钟」被那股似有似无的酸臭味熏得难受,嗯嗯啊啊地回应着,始终心不在焉。
他避开阿土丑陋的脸,看着跳跃的火苗,踟蹰良久,还是开口:“阿土,我……需要霜薪,七根。”他顿了顿,语气加重,“如果没有,我会死。”
阿土脸上的笑容冻住了。
开裂的嘴唇慢慢抿紧,像一朵枯萎的菊花。
他放下托腮的手,低下头,青白的手指一下下抠着地面上的小石子:“霜薪……村里管得越来越严了。田里、野地里的,都被收走了,说以后要统一分配。我……我已经很久没在附近找到了。”
他抬起头,看着「远方的钟」,满眼困惑:“恩人,你……你每次来都要这个,外面……很缺这个吗?”
「远方的钟」没有回答他关于“外面”的问题。他扭过头,目光终于落在阿土的脸上。
“村里肯定有存放的地方,对吗?”
「远方的钟」压低声音,“阿土,你知道的,对不对?你熟悉村子周围……有没有什么地方,可能……可能有他们临时堆放,或者看守没那么严的?”
阿土的身体微微抖了一下,脸色开始发白。他听懂了恩人的意思:“恩人,你是说……去拿村里的?不行的……被抓住的话……”
“不会被抓住的!”「远方的钟」急切地打断他,身体前倾,“你熟悉路,知道怎么躲开人。就这一次!阿土,帮帮我!我真的很需要!我会死的!”他一脸自责,“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以后我再也不让你做这种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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